凌霜也神色冰冷,但她想的东西就理智多了,道:“我先去看看那匹马,你说找到纽扣,在哪?”
卿云把纽扣交给了她,凌霜接过去,看了一下,有些疑惑。
“那匹马真是自己停下来的?”她把带血的纽扣看了又看,道:“按理说,你坐在纽扣上,只会越压越深,马是最怕痛的,绝不会自己停下来的……”
卿云的脸顿时红了,好在娴月忍不住插了话。
“你别管这些,人家都动了杀心了,你还管马呢?倒是这纽扣可以追查一下,给我看看。”
娴月从凌霜手里把纽扣拿过去,一颗颗对着光看,皱起眉头:“是去年冬天京中流行的,皮货和厚袄子不好钉扣子,就用爪子,铜纽扣也常见,没什么稀奇,我看多半是她们现从衣服上取下来的,当时你不如抓住她们,捉贼拿赃,马背上有伤,她们衣服上丢了纽扣,两相对照,铁证如山。”
“好是好,只是太险了些……”凌霜道:“她们既然敢干这事,趁着卿云失踪的时候,肯定会把丢了扣子的衣服藏好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当时不动声色,没有撕破脸。”卿云道。
“你还想不撕破脸呢?”娴月失笑:“人家都下杀手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
卿云正色道,她素来温和端庄,但露出凛然神色来,也有种莫名的压迫感,她神色冷冷地道:“当时柳夫人摸了马鞍,柳子婵也摸了,不管是谁放的纽扣,都是想置我于死地。
恩将仇报,实在是无可救药,心术不正到这种地步,换了外面,也是要按杀人律法见官的。
姑息纵容是不行的,这样的大奸大恶之人,轻易放过,也是与人为害。”
“这话倒还像个样子。”娴月笑着赞赏道。
“也确实是,等我想个万全之策……”凌霜道:“京中就这风气烦人,沾着事就算脏,这事传扬出去,柳家母女固然逃不脱,你的名声也受影响,真是棘手呢,对了,娘还不知道吧……”
“等她来了,就知道了。”卿云道。
娴月和凌霜都有点惊讶,卿云见她们惊讶,愣了一下,然后也笑了。
“这样的大事,肯定要和娘商量了。”她对娴月和凌霜的反应反而不解:“娘是大人,肯定有解决的办法,你不是说夫人有夫人的规矩吗?娘一定有办法用夫人们的规矩解决。”
都说她正,也确实是正,任何事到了她这里,一定是用最光明正大最主流的方式来思考,像这次的事,她压根没想过要瞒娄二奶奶,在她看来,就算天塌下来,娘也有办法解决。
相比娴月和凌霜,她得到了娄二奶奶最多的器重,也是最信任母亲的。
娄二奶奶果然飞速赶到。
听说卿云出事,她铺子也不管,直接匆匆赶来,也不和主人打招呼寒暄,也顾不得知会赵夫人,直接到了三姐妹的院子里,凌霜常开玩笑,说卿云是她的心肝宝贝眼珠子,确实也没说错。
她一路上把自己急出一身汗,见到卿云,才松一口气,卿云再三说没受伤,她都不信,非把她全身看了一遍,确认她是全须全尾的才罢。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会惊马呢?”娄二奶奶擦着汗道:“传话的人也该打,说是坠马,险些没把我魂吓掉,你爹也在赶过来呢,他今天本来是去赴黄侍郎家的宴会的,估计半个时辰内也到了,我赶快打发个人去截住了才好,不然一路提心吊胆过来,寿都要短几年。”
卿云一脸惭愧:“是我不好,惹了祸事,害父母担忧。”
娄二奶奶何等人物,一听她语气就知道事情有异,一摆手,伺候的人都下去了,黄娘子去门外守着。
她坐下来,接过卿云奉上的凉茶,先灌下一碗,才问道:“究竟为什么会惊马,你从头说起。”
卿云又把和柳家的事说了一遍,娄二奶奶一边听,一边叹,又是怒,又是骂。听到柳子婵私会,已经说了句“不好”,听到柳夫人感激,和后面的坠马,更是眼中要喷出火来。
“你小孩子家家,又是未嫁的女孩,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她扼腕叹息道:“古语有云,‘赌近盗,奸近杀’你们当是开玩笑的吗?这种奸□□,最容易惹出命案,民间多少奇案,我都没说给你们过,也难怪,你们哪经过这个?
怎么知道,但凡做这事的人,已经是心术不正,不管是真情假意,既然已经不守规矩,那人间其他的规矩在她看来也等于虚设了,所以多少杀人害人,都从这些事里来。
况且奸情案发,事关重大,为了掩人耳目,杀人灭口也是常事。
你当时就该直接告诉萧夫人,这是她家,有人在这里偷情,她也脱不了干系,一路告上去,柳子婵反而不会记恨你。
因为这是世间的正道规矩,换了个女孩子撞破也是一样的。
现在只有你知道,只要杀了你,事情就瞒天过海,她们怎么能不动心?”
卿云听着,如梦初醒,道:“娘说得极是,我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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