剌抓走,朝堂文武百官惶惶的情况下,作为宦官势力代表,站出来力挺于谦那‘不得南迁,死守京城’的两位。起码大是大非是明白的。“咳咳。”惊喜来的太快,想要开口的朱祁钰,一不留神就呛到了,咳的他原本白皙如玉的脸,红的宛如银碟中的樱桃。事发突然,于谦就坐在左近,生怕郕王被果仁呛个好歹,忙起身替他拍拍。姜离也吓了一跳,脑中都在思索海姆立克急救法了,好在很快就见朱祁钰像白雪公主吐毒苹果似的,吐出了一枚圆滚滚的榛子仁。于谦也松口气,又把自己的木樨玫瑰茶端给朱祁钰润一润——总不能再把原本那杯果仁茶给郕王,万一来个二轮呛怎么好。“咳咳……臣弟御前失仪。”朱祁钰咳的嗓子都哑了,喝完了玫瑰茶递还给于谦杯盏的同时,还不忘紧着追问:“王公公当真要为皇兄跪经半年?”见皇帝再次点头确认,朱祁钰发自肺腑饱含感情地说出了此生对王振最真诚的赞美:“果真如此的话,足见王公公对陛下的衷心,真是感天动地催人泪下震人心魄动人至深啊!”激动的连蹦了十六个字出来。姜离:“是啊。”他超爱。强制爱怎么不算爱,强扭的瓜怎么不算瓜。而刚呛咳过的朱祁钰,眼圈通红泪水盈盈,若不知前因后果的人,单看他神色,还真以为郕王是感动哭了。姜离也不去戳穿,任由郕王坐在一边被王公公的忠诚真挚,触及灵魂地抹泪花花。她只转头对于谦旧事重提:“原本朝中大事多有王振cao持。”这是实话。“只是如今,朕病的厉害,他又要忙于为朕祈福祝祷,偏生四境又多生不安。”姜离郑重道:“如先帝所言,朕就交托给于尚书了。”她全当刚才失去了听力,没听到于谦的推辞升官,直接开始称呼尚书。只要我敲定的快,你就不能反悔了!而这一次,于谦没有再拒绝。司礼监掌印太监换了人。于谦并不歧视宦官,如永乐帝时大名鼎鼎的三保太监郑和,当真是恣貌才智,威震海外,于谦一向很是敬重——两人还曾同朝为官有同僚之谊,郑和在先帝宣德五年还曾奉命出海,过世距今也不过十五年。那是何等人物,又岂是如今王振可比!因此于谦对宦官群体并无看法。他方才推辞兵部尚书,只是深怕因自己的缘故,王振故意阻挠兵部政令,耽误朝事误国误民。其实在心中,国家现在四境多事,朝上却是文恬武嬉,边境守备空虚,他如何不急?邝尚书碍于王振,不曾给边境增兵以备瓦剌,此事时时刻刻悬在于谦心上,简直令他忧愁的睡不着觉。半年吗?也够了。他二十四岁中进士出仕,至今已有二十六年。无论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他总还记得二十四岁出仕之初所立之志:“鼎彝元赖生成力,铁石犹存死后心。但愿苍生俱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1]于谦的手指碰到腰间金钑花带,只觉得冰凉。殿内温暖,其实并不是腰间官袍所系的金带冰凉,而是——他的血热。“臣领旨。”字字重若千钧。他领的不是升任正二品尚书的旨,而是——总掌天下军制,守卫大明万里山河与百姓子民的旨意!见果然她所预料的那般,都不用王振去死,只要他不碍事,于谦就肯接任兵部尚书,姜离倒是默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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