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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出些头重脚轻的错觉来。

他心中希望这段路长些,再长些,最好永不会到头,嘴上却老老实实地问:“师兄找我何事?”

李期云也被这一声唤回了神,略显慌忙地将手松开,好在谢晚景只顾失落,没注意到他表情的不自然。

“……明日与我一同守夜的弟子染了伤寒,暂时没找到替班的。我想起你…之前守夜似乎缺了一次,正好补上。你…愿不愿意…?”

他当然是信口胡诌,谢晚景是个最老实不过的,宁可多值也不会少值,寻这个借口,不过是想与他多独处些。又怕他误会自己是有意为难,因此话说到最后还是问了问对方的意思,若实在不愿,他也不会勉强。

哪里晓得谢晚景只要对着他,脑子便要发木,一大段话就听了个“愿不愿意”。李期云要他做的事,哪有拒绝的道理,想也不想就赶忙答:“愿意的。”

李期云悄悄松了口气,还不忘故作正色地嘱咐:“那便不要误了时辰。明晚见。”

“师兄明晚见!”谢晚景险些压不住嘴角,李期云才转身离开,他就差点傻笑出声,回去路上恨不得蹦着走。却还记得要沉稳些,不能显得幼稚,赶忙又把步子慢了下来,只有那束马尾不受管地在背后乱晃,正如他雀跃的心。

这一夜和次日的白日竟如此漫长,也只对他们两人如此漫长。这边担心有人替了他的班,那边忧愁他临时不会来,直到暮野四合,雪色盈润地亮在灯下,温柔照彻步履急促的一对有情人,终于碰了面。

夜雪总是扰人地大,谢晚景披了一身白,眉眼被融化的细雪浇得湿淋淋,却先举着袖子满面急切地要替李期云遮挡:“师兄怎么不带伞?”

李期云不好意思说是一心想见他因而忘了,怕被看出羞色,于是偏着脸假意地训人:“你还管起我来了,自己不也没带?”

“我我本来带了,想起夜间寒冷,回去取酒时又落下了。”谢晚景不好意思地同他解释,进门先从怀中掏出两个酒袋。

他在屋中温好,又揣在胸腹衣物内暖着,一路小跑赶来,这才没寒了去。舍友笑他何时这么娇贵讲究了,却不知只是谢晚景不愿让师兄喝冷酒才花的一番心思。

李期云不爱醪糟味道,但看着谢晚景期待的神情,还是鬼使神差地接过酒袋,上面残存的体温将他心肺熨帖得极暖,神色亦柔和许多,向来最讲规矩的人一时竟忘了守夜原是不许饮酒的。

窗外的雪下得愈发肆意,值夜房内一点如豆灯花摇晃,似乎与人世隔开了,化境中便只容得下他们二人。谢晚景因着紧张,平时就是个木头性格,此时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一口接一口地傻喝酒。好在他酒量尚可,一袋酒见了底,也只是面颊上晕出两方酡红。

酒喝得恰到好处,他胆量也大了起来,借着昏暗灯光,偷眼去看对面的李期云。气纯匀亭纤长的手指擎着酒袋,神色依旧清清冷冷,平日淡色的唇瓣却艳极,盈着水光,与那双云雾叆叇的眼相映合称。

谢晚景几乎看呆,浑忘了移开目光,冷不防李期云唇角轻撇,眼帘低垂间,忽然落下一滴泪来,砰然砸在桌面上。剑纯有如被当头棒喝,酒都醒了大半,惶然地伸手去扶:“师兄,你怎么了?”

李期云却拂开他的手,撑着桌面将上半身贴了过来,险些与他鼻尖相抵,顿了一顿,脸上又滑下行泪,睫羽湿漉漉的,直要将谢晚景的心也沾得透湿。

好想亲他

剑纯迷迷糊糊的,正要凑过去,那灯花忽然毕剥炸响,好歹唤回他几许清明,顿时一屁股坐回了凳上,暗骂自己被美色冲昏了头,趁人之危,真不是个东西。

李期云不知他心里想的,也没工夫想,只觉得是被拒绝了,更是难过不已,眼泪再收不住,哭得鼻尖泛红,眼角也通红,委屈得不行了,还要抽抽噎噎地骂人。

“我知道你嫌弃我!你也同他们一样,觉得我事多又烦人那你滚好了,我才不稀罕!”

剑纯虽头脑发懵,也知道此时该说些好听的哄人,忙不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师兄!我不是有意唐突你,是真的很喜欢你,方才一时情难自禁,又怎么会觉得你烦人!”

李期云本就不是好说话的人,喝醉了更加钻牛角尖,哭得愈发伤心起来:“你光会嘴上骗人,连亲我都不肯心中定是在偷偷笑话我矫情、装模作样!”

话说到这,谢晚景如何还不明白他的心思,只觉自己一颗心像是被这流不完的泪水浸皱,又被人温柔地抻平,丛生出枝蔓的爱意,剩下两情相悦的满足与欣悦。于是连忙去将李期云潮湿的泪水拭净,温声地哄他:“好师兄,好师兄,别哭了,你再这么哭下去,我也得哭了。”

气纯羞恼道:“你有什么可哭的!”

“你哭我心疼啊,”谢晚景理直气壮地回他,“那方才的不作数,现下还肯让我亲么?”

他问得太直白,李期云抹不开面子回答,勇气都在刚刚倾身的一刹用尽了,犹豫片刻,只别别扭扭地更往他怀中靠了些,算是默认。

谢晚景喜不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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