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面子)
林间鸟啼唧唧喳喳, 悦耳之余又显得聒噪了些许。
掀开眼眸之时陌生的环境倒映在清澈如水的眸底中,宋絮清怔怔地看着窗棂外的茂密丛林,不过半响儿, 滴滴答答滑落的鲜血闯入心中, 她倏地坐起身,环视了卧阁中一圈, 都不见裴牧曜的身影。
宋絮清张了张嘴, 半哑的嗓音沉沉:“来人。”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门扉被从外推开,茗玥走了进来,“姑娘醒了。”瞧见她寻人四转的眼眸, 笑道:“王爷在书房。”
宋絮清舒缓的眉心轻轻地拧了一下,那道伤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到底是要好好养养的, “他伤的还是右臂, 去书房做甚?”
收拾外衣的茗玥听闻‘伤’这个字眼, 眼眸着掠过一抹狐疑,思忖须臾, 委婉道:“奴婢并未瞧见王爷伤在何处,也不知王爷为何前往书房。”
宋絮清拢着里衣的双手停顿片刻,慢条斯理地扫了她一眼, 明白了她话语中的意思。
换上外衣后,便回了院中。
待宋絮清梳洗完毕走出耳房时,听闻在书房处的裴牧曜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院中,他身影左侧倚着软塌, 手中捧着个册子, 若有所思地望着上头的字迹。
宋絮清认出那是贺夫人递来的请柬, 邀请她前往贺府参加荷花宴。
思忖少顷, 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上去,同时开口道:“贺夫人邀我前往贺府参加荷花宴,你今日若是有空,陪我走上一趟如何。”
裴牧曜抬起眸,瞥见她时眼角稍稍扬起,伸出手捏住她的指尖,轻轻一拉,将她拉到软塌上,“清儿相邀,为夫若是不去岂不是不给面子。”
宋絮清嗔嗔地瞪了他一眼,拍了拍落在细腰侧的大掌,“我还在生气呢,不要老是动手动脚的。”说完睨了眼他的右臂,想起昨夜的惊魂未定,忍不住揶揄道:“还是瑞王殿下的计谋有佳,不过一夜便已恢复往常,都能陪我出府了。”
“夫人教训的是。”裴牧曜眼眸微微眯起,可见心情很是舒畅,他随意地往后一仰,“借着这道伤,也能堵住攸攸之口,当个几日的闲散王爷,跟着夫人四处走走。”
宋絮清被他的掌心带着也跟着往后仰去,径直地落入他的怀中。
入阁摆膳的茗玥泽川两人,目不斜视地往圆案走去,眼眸不曾挪向其他地方一瞬,然而在走出卧阁的那一刻,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裴牧曜常年习武,耳力敏锐,门扉处响起的点点笑声并未错过。
他侧目淡淡地瞥了两人一眼,挑眉,眸光落在右臂的伤口处,觉得这道伤也算是伤尽其用,降低了他人警惕之心的同时,也将那颗游离在外的心拉入怀中。
宋絮清并未想那么多,只是静静地看着摊开的请柬,请柬书上依旧落入一支梅花,贺府从未掩饰过他们得知她喜好的事宜,磊落之下倒显得她想多了。
昨日回府之前贺知桥不清不淡的话语闪过思绪,她抿了抿唇,倏声问:“你可知贺知桥年岁?”
裴牧曜指节印在她的腰间,听到问话扬起的眉眼沉了沉,唤来了祈安。
听完主子的问话,顷刻之间,对贺府之人烂熟于心的祈安立即道:“贺家有两位小姐,贺知桥是大小姐,今年二十有一,小小姐尚未及笄,不过十二岁。”
宋絮清拾起竹箸的动作落了几分,嗓音清冷:“比尹珞大?”
祈安顿怔须臾,想起顾沁宁对外的年岁是二十,但实时并非如此,他摇了摇头:“她们是同年出生的,自幼便认识,是极其要好的闺中密友,和王妃您及云光郡主间的关系相似。”
“她可知尹珞还活着?”
问出这话后,宋絮清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回答此言,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若非顾沁宁起了和她相交的心,她必然会像前世那般,对这些事情全然不知,更别提是其他人。
静坐在对面的裴牧曜扫了眼祈安,慢声问:“有何不对劲之处。”
伫立着的祈安迈着大步出去,阖上了门扉。
宋絮清用勺子搅动着香芋糯米粥,想着昨日的种种,“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贺府有意将我的注意力引向尹府。”
不管是顾娘子,还是贺知桥最后有意无意的话语,现在仔细想想,皆是妄图引起自己的注意力。
“有意思。”裴牧曜的指腹缓缓摩挲着茶盏杯沿上的纹路,漫不经心地饮了口温热的茶水,“听说尹珞尚在腹中之时,尹夫人和贺夫人就有意为其和贺家二公子指婚。”
“若是如此,两家的关系当是极好的,或者可以说尹夫人和贺夫人的关系很是融洽。”宋絮清若有所思道。
是以,尹珞和贺知桥的关系甚是不错。
宋絮清指腹敲击着桌面,啪哒啪哒的响声不紧不慢的漾在卧阁中,淡笑道:“本只是想去探探虚实,现下倒是有了真正想要窥探之处。”
要真如她所想,这场荷花宴怕也是冲着她来的。
用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