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者莫问,唯诛中庭!”
黑天碧海,天风浩荡,血染的旗帜矗立海天之间,随风鼓荡飘扬,字上张扬透骨的战意也毫不掩饰的刺出,正成一幅宣战三界的战书。
陆天岚已佛心舍利为赌注,立旗宣战,如今已过五日,五日间,已足以让他这堂而皇之的行为传遍天地,酝酿发酵,形成一场席卷三界的风暴。
龙众大军层层围困着陆天岚,不敢离得过近,也不愿让他脱离视线,而风暴的中心,陆天岚依旧在旗帜之下盘膝而坐,旁若无人的饮着龙众供上的酒,酒越饮,眼神便越冷厉。
“味道这么寡淡的酒,他倒也不挑……”龙众军阵之中,许听弦摇着头鄙薄陆天岚的品位,却同样不挑的将饮着杯中之酒,怡然自得之态,全然不把自己当人质看。
一旁龙众统领梵明都看不下去了,“五日期限将到,吾王若不能带着摩呼罗迦回来,夺取佛心舍利,你便要被处决了,当心这是你饮得最后一杯酒!”
龙族与应飞扬约定,五日之内夺回佛心舍利,否则便处决许听弦,如今离约定时日不远,便押着许听弦在此等待着最终结果,可最该着急的许听弦却似一点不急,反而讨要起了自己的断头酒,此时与陆天岚遥遥相对,一个举坛鲸吞豪饮,一个拈杯浅斟细酌,倒是相映成趣。
“唉,我早就说了,我和你们龙王也就是面儿上的朋友,其实交情平平,他若不能带回摩呼罗迦,这会肯定已经丢下我一个人逃生了……”许听弦晃着酒杯慨叹,随后做义愤状建议道:“要不这样,你们解开我的功力禁锢,我带头追杀那家伙,不管天涯海角,定跟这没义气的家伙分个生死!”
梵明统领忍不住翻白眼,道:“那不如先将你丢去与迦楼罗分个生死,你若还有命,我会考虑,便是死了,也正可耗去迦楼罗几分气力!”
“跟他?”许听弦看向陆天岚,而陆天岚亦感应到他的目光,狠狠回瞪来,许听弦心头发虚,忙举酒遥敬陆天岚一杯,道:“算了吧,稳死的,我可不像你们龙王那么好勇斗狠,见到高手不撩拨两下不舒服,若生命有限,比起被迦楼罗杀死,还是喝着酒等着处决舒适些。”
许听弦饮尽一杯酒,却见他耳朵动了动,随后叹了一声,把玩着酒杯看向头顶,幽幽道:“可惜,偏生有些家伙不知晓这道理,好端端的,偏要送死!”
而陆天岚似也有察觉,侧目瞥了天空一眼,随后又毫不在意的自顾自的饮酒。
梵明微微一怔,忽觉气氛紧逼,循着许听弦的视线看去,便见头顶上空,一道墨红色的血云当头压下,由远而近,而云层之上兵戈林立,杀气腾腾,一群身材高大,相貌狰狞的凶神从天而降,正是阿修罗众大军。
阿修罗傲慢好斗,在三界之中颇招怨怼,梵明眉头不由一皱,戒备上心,认出为首将领后扬声道:“恶障大修罗,率众来我龙族海域,有何指教?”
修罗军阵前,一名肌肉虬结的独目修罗咧嘴道:“赫赫!听说你们这群怯懦的龙族被迦楼罗吓破了胆子,守着佛敌迦楼罗五日五夜,却连接近他也不敢,现在你们可以不用怕了,让开道路,由我们无畏的修罗战士替你剿灭天敌!”
梵明闻言登时气结,却是恰被说到了痛处,龙众亦是能与阿修罗比肩的强大的族群,但迦楼罗恰是龙族天敌克星,寻常的龙众对上迦楼罗时战力发挥难到两成,所以他们才会轻易的允许应飞扬寻摩呼罗迦做助力,可此时被恶障大修罗这般嘲弄说出,龙众怎会不气?
梵明压下怒火,反唇相讥道:“我也有听闻,说你阿修罗族前几日杀上天界,此时当与天众厮杀大战才是,怎会在这时节出现在我龙族海域,莫不是这次伐天比过往更快败下阵来,落荒逃至此处?”
梵明亦揭了阿修罗对天众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伤疤,本就暴躁的恶障大修罗瞬间面露怒容,喝道:“一派胡言,虚伪天众岂能折断战士的脊梁,只是我族与天众交战数百次,终是腻味了,所以换个方式比拼胜负,从摩呼罗迦,迦楼罗中各选一个佛敌做猎物,先猎杀猎物者,便是佛心舍利的拥有者,三界的新主宰!而我族的猎物,正是——迦楼罗!”恶障大修罗扬起手中战斧,指向陆天岚。
而许听弦闻言后,摇头自语道:“原来如此,难怪这么久还未到,看来他那边也遇上拦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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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败将,挡我前路,是又想自取其辱吗?”离许听弦他们不远处,应飞扬正睥睨着拦路者。
他在灵蛇岛助摩呼罗迦完成蜕身之后,便领着心意已定的镇狱明王和随行龙众回返,欲促成镇狱明王与陆天岚的决战,然而行至中途,却遇煞星拦路。
天众诸神自天而降,横挡在前,为首天众正是先前被应飞扬击败的琉璃天。
对上手下败将,应飞扬自无礼遇,琉璃天面色铁青,狠狠道:“原来你也在,八部佛敌,果然沆瀣一气,那正好!”
随后高声道:“迦明龙王,摩呼罗迦,阻佛涅槃,罪不容赦,今天众执行天律,擒你们回天受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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