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你家的儿子是宝贝,见不得人要,那就把他搁佛龛上供着,别拉下来祸害人。当你家宝贝儿子是天王老子呢,还选起妃来了,挑这挑那的,什么东西!”
卫芩冷哼,她可不像姐妹们那么文明,直接冲着齐家两位夫人一仰头,骂说:“刁横的老虔婆。”
秦兰月也喜欢给儿媳妇立规矩,也没见这样的!
齐大夫人:“……”
齐大夫人和齐二夫人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不要脸的说一句也是长辈,却被一群年轻小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骂了个狗血淋头,她二人登时紫涨了脸皮,喘着粗气直打摆子。
她们是太子的舅母,何时受过这样当面的羞辱?!
关阿玉!那小贱人,她在外头都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我们走,在他们这府里头多待一刻,指不定把我们也留下来拉磨子呢!”
有人招呼了一声。
“家风不正,德行不修,齐院使作为太医院之首,医者仁心,却能对家中孙媳的死活视而不见,由你们磋磨,指不定哪一天给咱们这些府里头看病的时候,对着我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可要命咯。”
吕小姐走在最后,双手环肩,声音凉凉,却引得其他小姐一阵后怕。
“可不是吗,对自家人都如此,对外人又能周全到哪里去!”
拉扯到家里的顶梁柱老太爷齐院使,这就是把小事往大了说了,齐大夫人和齐二夫人紫了的脸顿时又转变得煞白。
吃瓜姐妹团气愤地排着队离开,走时,正好撞见在太医院值完夜班儿回来的齐立椋,迎面对着走来。
走在第一个的小姐:“是他吧,关夫人的丈夫。”
第二位一斜眼:“就是他,怂包货。”
第三位走过冷笑:“没用的东西。”
“他娘的宝贝。”
“……”
不爱读书的卫五妹骂人也很简洁直接:“畜生才对!”看着妻子受罪受难,他倒吃得好睡得好,是个人都做不到他这样的。
吕小姐深表认同,真要论起来,这个男人才是关夫人的苦难之源。齐大夫人等人完全就是这个男人附带过来的枷锁。毕竟和关夫人成亲的是他。
齐立椋才踏进家门,就被京里那群高贵的小姐们挨个儿指鼻子骂,哪还绷得住脸,他腮帮子凸涨了一瞬,脸红筋暴地快步寻到齐大夫人:“娘,这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还问我,还不是你娶回来的那好媳妇儿!”齐大夫人被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捂着脸又气又哭,“你看看她,你看看她,她打心里就不待我这个婆婆,不待见咱们家。我们家也没怎么着她,她就在外面胡口乱说来污蔑我们呐。人家专程上门来,给她出气来的,逮着我和你婶子糟践得面子里子都没了!”
齐立椋倒吸一口气,见他娘两眼上翻都快晕过去,忙问:“阿玉她人呢?”
“鬼晓得她去哪儿,她昨夜压根儿就没回来,来人来人!给我出去找,全都给我出去找,把那小蹄子给我找回来!”
待人回来,看她收拾不死她!
齐大夫人原想叫关阿玉死在外面才好,而今她一口恶气咽不下去,气涌如山,一时间便将全府的下人都派了出去。誓要把关阿玉捉回来。
她又回想起吕小姐她们口中的话本子,表情更扭曲起来。
这半年,沈云西的话本子是京里的流行物。齐大夫人当然也看过,看别人家的笑话,有意思得很。
她可万万没想到自己家也有上话本子,成为京城头条的一天!
好个关阿玉,定是上回云苍寺那事,在马车上和那沈云西搭上眼儿了!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去,去书铺把那话本子给我买回来!”
可惜齐大夫人没能如愿,吕小姐属于走内部通道抢先看的,印书须得时间,书铺还没开始售卖。
齐家这边一边盯着书铺,一边到处寻找关阿玉的踪迹,而国公府这里头则迎来了皇后亲临。
云上院。
沈云西和关阿玉向殷皇后做礼。
殷皇后形容憔悴,与上次在云苍寺见时相比,恍如一下子被抽了气神,再瞧眼下青黑,应是一夜没睡。
她一身青色的常服,垮着肩头坐在床边,盯着床上的卫邵,眼里直冒泪。
殷皇后用大宫女白临花递过来的绣杏花手帕擦了擦脸,目光离了卫邵,她便一收面色,凌厉的视线直射向沈云西和关阿玉,只是声音里还有几分残留的哭音:“你说她就是红药宫的宫主?”
沈云西分毫不惧皇后的威严,沉着地应是:“是,只是她失了忆,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红药宫一直找不到人,也联系不上,若是失忆了,倒也说得过去,合情合理。
但是……万一是假的呢?
殷皇后心中煎熬。
行事果决的皇后,在涉及儿子的时候,什么事都犹疑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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