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阿玉被沈云西带回了合玉居。管着小厨房的李姑早就晓得要招待客人,晚饭下功夫做了八菜一汤的席面。
沐浴出来的关阿玉,被竹珍荷珠客气地请入座,她看着一桌子的鸡鸭鱼肉,又扯了扯身上软如云絮的新裙,有点儿无所适从。
在马车苏夫人已经先告知请她过来的原由了,但她不觉得自己是什么神医,也不认为自己有本事帮苏夫人的丈夫解毒,对这样的礼遇,深觉受之有愧。
“苏夫人,我……”关阿玉欲言又止,“我、我不行的,不如叫立椋来,他是万大夫的弟子,医术造诣要比我高明得多。”
“不,他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沈云西肯定地回道,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单是医术,还有为人心性。”
这倒不是恭维神医哄人开心,就看关阿玉在齐家吃苦耐劳坚韧不拔的意志,十个齐立椋加在一起都不够她一半的。
沈云西这话的语调其实说得很没有力道,又因为卫邵的事,撑着头,神情还有点恹恹的。
可落在关阿玉耳里,却是铿然有力,震得她心口颤抖激荡,发热发烫。
在齐家,齐立椋是所有人的宝贝疙瘩,那府里上上下下都说她只会吃白饭,什么都不会干,没有家世没有本事,样貌也寻常一般,从头到尾挑不出一个拔尖的好样。说她能嫁给立椋这样年少有为的郎君,是她祖坟冒青烟,是她几辈子修来的大造化。
可原来,齐家吹捧至天上的心肝儿,在别人眼里,连她半分都比不上呢!
她就说,关阿玉昂首挺胸,她怎么可能像齐家人说得那么差,她明明好得很!
沈云西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出乎意料地搅出了天才骨子里的那份自傲,她心潮澎湃,话出口都破了音,“苏夫人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试试。”
她们私下交谈,竹珍荷珠并没有守在一旁,房里没人,沈云西便把从异能看出来的关玉珂的经历仔细地说给关阿玉听。
半分细节都没有遗漏下。
关阿玉听着,心中极快掠过一丝异样的熟悉感,她没抓得住那点心绪,摆摆头,奇怪地问道:“苏夫人不是说只偶然见过神医一面,你怎么会这么清楚的?”连神医爱吃臭豆腐都知道。
沈云西也没想凭一段对话,就让关阿玉恢复记忆,对关阿玉的疑问,沈云西不语,她当然不能把异能这个秘密公之于众,只假言道:“我手底下有些人手,他们很会探知消息。”
关阿玉:“难怪!”
用过晚饭,沈云西径直领了关阿玉往云上院去。
守门侍卫的两束目光跟鸡毛掸子似的,在关阿玉身上扫来扫去,最后看了眼沈云西,还是让他们进去了。
沈云西和秦兰月一样,弄不清这些侍卫的来路,但她暂时没心思管这些。
她觉得卫邵人很好。她还不想守寡,她还没睡他呢,他不能死。当务之急她只想保住他的性命。
沈云西什么都没问,带着关阿玉进了里门。
季五年见到关阿玉,站住脚,警惕起来:“三夫人,这不是齐家的……”二少夫人吗?上次在云苍寺路上碰见的那个。
“您怎么领这位过来了?”齐家可是太子的人。正因为如此,他们往太医院请人的时候,请的蒋院判,直接把齐院使排除在外了。
“这是大夫,我请关大夫来给卫邵看看。”沈云西给他介绍,“关大夫是很了不起的神医。”
关阿玉局促地缩了缩袖子里的手,羞涩地想笑一笑,又觉得病床前场合不对,忙给收住了。
季五年对齐家沾边的人很不信任,而且这关大夫年纪轻轻,很难让人信服。
他欲阻拦,季六月却给了他一拐肘,暗跟他说:“忘了公子说的话了。”
季五年一愣,近一两月来,公子毒发得越加频繁,想是早有预感,提前就给他们做了安排,说什么他去后,他们就留在夫人身边当差。
他出神的时候,关阿玉已经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了。
年轻妇人诊脉手一搭上,就恍如变了个人一般。
时间缓慢流逝,在沈云西全神贯注的注视下,关阿玉看了卫邵的病容,又取了些血,诊探了一番后,良久才沉吟道:“是中毒了,这毒应该是域外的,虽不好解,却也不是无解。”
“哎,”关阿玉比了比手,她惊喜地出言:“苏夫人你说得对,我好像真的会哎。”
沈云西呼吸一松,弯弯眼笑,“那太好了!您现在能治吗?”
关阿玉握拳锤了捶头,很努力地思索什么:“这毒虽能解,却非一时半刻就能成,尊夫的毒积得太久了,至少也得半个月才能解清,不过,今日也可以下针。”
沈云西连连点头,越听眼越亮,“那就请您下针吧。”
苏夫人如此信任,让关阿玉感动不已,也连连应好,两个人对着点头。
季六月眼见发展至此,不敢再不动了,忙说道:“夫人,不可。若要动针,这事我们不能作主。”她吞吞吐吐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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