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俞进士家门口,待停稳后,自马车上下来十余人,他们站成一排恭敬行礼:“给小姐和姑爷请安!问老太爷,老夫人安!几位小主安!”
眼见来人,黎皖姝面露笑意,上前握住领头嬷嬷的手,温言道::“苏嬷嬷,你们怎么来了?父亲和母亲他们还好吗?”
苏嬷嬷反握黎皖姝的手,笑容和蔼:“小姐放心,老爷和夫人甚是安康,唯一就是放不下小姐一家。这不,路通后便让老奴来接您和公子小姐们回去!”
苏嬷嬷是黎夫人陈氏的陪嫁丫鬟,她是看着黎皖姝长大的,二人的感情自是不一般。
“小姐可是不知,夫人听闻海啸一事后,便整宿整宿睡不下,您可一定要随老奴一道回去,好安夫人的心啊!”
苏嬷嬷声量不小,底音也足,几句话全数飘入村人耳中。关丘渔村谁人不知黎娘子母家财势滔天?如今母家那边见不得她受累,派人前来接亲也无可厚非。
只是,黎娘子手艺实在了得,几天下来,他们早已吃惯黎娘子的手艺。这般美味的吃食他们往常从未吃过,好不容易过几天瘾,这便要喊停,实在有些不舍。
早在黎府马车出现在眼前,俞麻的心便咯噔一跳,大概猜出他们的来意。说实在,她并不想长媳离开。她的嘴早被养刁,非长媳所做膳食她是一点吃不下。为此,忍不住在心中责怪亲家多事。
黎皖姝听罢苏嬷嬷的话却是摇头,她目光坚定,道:“是姝儿不孝,累得父亲母亲挂念。只是如今危难关头,我怎可独自享乐,弃大家于不顾?待到这边一切恢复如初,我便回去负荆请罪,还请苏嬷嬷回去在母亲面前多多帮我开解一二。”
村人闻言不免诧异,纷纷在心中赞叹黎娘子大义。俞麻却不然,她反而现出一副得意之色,好似一切皆在意料之中。
“不妥。”
平地忽而出现俞逞的温润之音,只见他向二人走来,面向黎皖姝,直言道:“娘子,百善当以孝为先,莫要让岳母忧思成疾才是。这边万事有为夫在,你且放心带孩子们回去。”
这几日姝儿有多劳累他尽收眼中,看得他心疼不已。自打她嫁与自己便未曾过过好日子,有的仅是生活中的磋磨。然而她却无怨无悔,甚至处处为他着想。
他何德何能,能够拥有这样美好的女子。
如今岳丈差人前来接亲,他再高兴不过,再不能由着姝儿随自己受苦!
“夫君,若是寻常时候我定不会推辞,只如今大难当前,便允我与你同甘共苦吧。”
俞逞自不愿答应,黎皖姝却在他之前开口:“夫君莫要忧心,我让苏嬷嬷将孩子们带过去也是一样的,母亲有他们陪着便能舒心不少。”
黎皖姝这边方才说完,几个孩子也懂事的纷纷开口道:“爹爹,娘亲,我也要留下。”
最后,无奈之下便决定仅将俞苗和她的二姐姐三姐姐送过去,俞逞根本哟不过黎皖姝和几个已经有了主见的孩子。
见状,苏嬷嬷无奈道:“罢了,小姐心善这点老爷和夫人怎会不知,既如此老奴也不强求。这几个下人是以往小姐用惯了的,老爷和夫人特命他们前来帮衬,小姐有事尽管吩咐他们,万不能让自己累着,要多多爱惜自己才是。那边还有些粮食,是老爷和夫人的心意。”
大家随着苏嬷嬷所指的方向看去,地上已经垒了好大一座‘粮食山’。若仅俞进士一家,足可以撑两月有余。可如今吃的是大锅饭,若拿出来用,也仅能够支撑数日。不过黎家雪中送炭的行为,足以叫村人感激涕零。
黎皖姝自然应是,母家对自己的看中让她心里头暖乎乎的。想了想,回身对俞麻道:“母亲已是上了年岁,不宜再如此操劳,不妨随丫头们一道前去,也好有个照应。”
俞麻听罢眼前一亮,心想:算她有良心!
黎皖姝此举不过是想将婆母支开,省的她留在此处平添事端。若少了她,俞花少了靠山,自然能安生些。
万没想到,俞麻会在临去前将长女一家塞进马车一并带走。
看着马车缓缓离去,黎皖姝又不能开口阻拦,第一次悔的肠子都青了!
俞花是何为人她再清楚不过,这一去可不要惹什么幺蛾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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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马车行了一段路程,新鲜感过去后,俞苗方才反应过来:阿兄呢?阿娘呢?
小丫头跪坐在座椅上左顾右盼,寻不到人便趴到窗边去,探出脑袋向后头的马车探寻。然,喊完人却不见回应。
缩回脑袋,小脸儿皱巴起来,不过一瞬便开始哭泣:“呜……我要阿兄,我要阿娘!”
“小主乖啊,不哭不哭,咱们要去找外祖啦!还记得吗,外祖那儿有好多好吃的呀!”
苏嬷嬷赶紧将俞苗抱进怀中轻哄,同时向一旁的丫鬟使眼色,让其将搁置一旁的食盒打开,取出备着的糕点。
夫人心知小姐此时处境艰难,几个孩子定然没少受委屈,故而她早将一切准备得极为妥帖,食盒里全是几位小姐喜爱的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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