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群众唏嘘不已,马车内苟兰花听得也心酸, 捞了好些银票,让福伯帮忙送去,也好过活。
那女子接了银票,哭得红肿的眼睛迸发希望,再加上周围人七嘴八舌的鼓劲,她便捏着银票上前,心想是哪个好心的公子,哭凄凄的站在马车下感谢着,并表示愿意以身相许跟在身边云云~当看见撩开窗帘的是个老太太后,女子立刻把以身相许的话吃进肚子里,改为要帮老太太立一个香火牌,日夜供着。
尚书大人一腔正义,此时也十分恼火,愿帮一把,便让福伯驾车前往县衙。
县令哪里敢怠慢,马不停蹄的将几个当事人都叫到一块,几句恐吓,那些恶亲戚便不敢造次,连声解释哪里是霸着女子的家产,只是帮人保管罢了,回去立刻还的。
衙役里有一个是女子邻居,也颇为同情,悄悄道有一位大爷暗中出手帮的忙,否则县令哪里会这么雷厉风行。
女子再三确认,是大爷?
有钱人,都是大爷。
她已经想好了,家产虽不多,但一人难以操持,若是真能在此事上帮忙的,不是有钱人就是有权人,以身相许错不了。
今日遇到了个老太太,虽算出师不利,但刚才已经确认了,是个有权有钱的大爷。
邻居好心指路,她追出衙门,远远看着前方的人背脊广阔,器宇轩昂的,连忙追上:“公子~公子~”
当前方人转身时,姑娘及时收住了脚,把以身相许报答的话识相的再次吞进肚子里,并且十分感激的愿意回家之后再立一个香火牌。
她哪知道,此“大爷”真的就是“大爷”啊!
车内,目睹了一切的苟兰花笑得锤墙。
见义勇为了一把,大家心情都很好,找了个茶馆喝茶吃零嘴。
尚书大人的手伸向了炸得酥脆的饽饽,掌心里却被塞了一个油纸包。
苟兰花很贴心,“给,这是你最爱的凉糕。”
尚书大人手握凉糕,之前不爱吃凉糕,事到如今是害怕吃凉糕。
好几次他都欲言又止,但看着心上人热切,热情,热火火的关爱眼神,他真的拒绝不了。
从此,他惊恐的发现,自己似乎陷入了可怕凉糕噩梦里。
苟兰花见老伴每一站都没对吃凉糕提出了异议,于是乎理所当然的认为老伴爱凉糕爱到骨子里,每一站更是贴心的送上了凉糕,还翻着花样来。
加了红枣的凉糕、加了莲子的凉糕、炸过的凉糕,各种各样的凉糕。
尚书大人吃吐了,终于鼓足了勇气,冒着会让心上人伤心的风险,极度委婉的表示他现在已经不爱吃凉糕了。
为了不至于让此话听起来有责怪的意思,尚书大人立刻表示,虽然凉糕已经是旧爱,但前些天那个炸饽饽就很不错。
苟兰花牢牢记在心里,次日路过小摊子的时候,特地给老伴买了新出炉的炸饽饽。
捧着热乎乎炸饽饽的尚书大人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
从此之后,炸饽饽又成为尚书大人常备零嘴。
因为要赶着同僚孙子大婚,四人行程不算慢,再穿过一个城镇便可到目的地。
经过一路颠簸,几人决定在此入宿一晚,明日再赶路。
店小二十分热情,引着他们在大堂坐,倒上热茶,外头淅沥沥的下着雨,几人进屋时或多或少都有淋湿,尚书大人拿手帕心情愉悦的帮着心上人擦掉肩头上的水渍。
此城镇百姓多噬辣,连上的菜里,红辣椒都占了半盆,几人吃得热火朝天。
苟兰花吃出不对来了,从刚才勺进嘴里的红烧兔脑里吐出了一枚金灿灿的大戒指。
这玩意若是吃紧肚子里那还了得,尚书大人拍桌,让跑堂的去将店家叫来。
来的是一半老徐娘,看见尚书大人后,妇人似是不敢相信,又露出万分惊喜的模样。听闻吃出了戒指,连番道歉,道是炒菜的时候脱手了,虽是道歉,但目光还是频频锁着尚书大人,连道去厨房重新做菜时都频频回头。
尚书大人不满,斜眼看,暗道这人谁啊,他头上长草了吗。
回过视线,对上三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尚书大人坐直身体,义正言辞的表示从未见过那妇人。
话音刚落,刚才妇人已经去而复返,疑虑开口,“请问是苏郎吗?”
福伯盯着妇人思索着,终于想起,在尚书大人还没有搬进偏院之前,似乎确实是有一位红颜知己的。
“她文采很好?”桃娘问。
“不,她脸皮很厚。”福伯感慨,当年他还是小福的时候,这位姑娘已经靠着一副厚脸皮得罪了街坊领居无数。
当时刚当官,在朝中还被称之为小苏的尚书大人正为初入官场复杂的人际关系烦恼着,并且很欣赏姑娘的厚脸皮,认为为官之道在于脸皮要厚,不厚硬不下心肠做事,遂暗自观察,时而接触。
“然后呢?”苟兰花颇有兴致。
尚书大人回想起当年受到的暴击伤害,神色一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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