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意气风发,顺毛摸后简直连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就知道是这样。”
“但下次你要是有什么新戏本子送来,得先让我看,听到没有!”叶秋玉气势十足地将双手按在桌上,身子往楚袖那边靠,声音却不敢放大,反倒有些喜感。
“好好好,下次一定。”楚袖安抚着他坐下,又说了不少好话,答应下次带些他喜欢的话本子来,这才将人哄走。
叶秋玉刚走,桌前便又落了个人影。
先前楚袖倒出来的那杯茶已经凉透了,但对方丝毫不嫌弃,举杯对着楚袖,仿佛敬酒一般,将凉茶吞入喉中。
“好巧啊,楚老板,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楚袖也笑脸相迎,应和着他的话语:“是呀,着实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您呢。”
对面的青年身姿挺拔,常穿的艳色衣衫换作了浅淡的蓝白色,衬得那张绮丽面容似乎都淡雅了几分。
但周身气度轻易不能更改,任谁瞧见都能看出青年出身极高,行走坐落之间自有一股子气质在。
两杯茶,请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一人在明,一人在暗。
而这位朋友,才是楚袖这些时日去往冀英侯府钓出来的大鱼——一条即将跳上岸的大鱼。
“既然有缘,不如坊中一聚?”对方率先提起回坊的事情,楚袖自然也不会推辞。
“公子若不嫌弃坊中简陋,那今日便到坊中去吧。”
两人一同站起身来,并肩往古茗楼外走。
“说起来,这似乎是我第一次去楚老板的朔月坊啊。”
在上马车之前,那人如此慨叹道。
交易
朔月坊三楼的会客厅里, 楚袖为对面身份尊贵的客人烹煮新茶,行云流水的动作间,点滴绿色在水中沉浮。
两人都有大把的时间, 慢悠悠地在这地方煮茶絮语也不错。
“都说楚老板擅长与人打机锋, 除却琵琶技艺外也没什么出彩之处。”
“然而就我与楚老板的这几次照面来看,楚老板可谓是多才多艺啊。”
这话不知是夸赞还是试探, 楚袖也便一笑了之,反而问起了对方。
“且不说我了,五公子今日怎的去古茗楼听戏了?”
顾清明对于她口中的“五公子”并未有什么意见,而是挑眉笑道:“看来楚老板很是了解我呀,连我不爱听戏这种事情都知晓。”
京中对于这位多年游历在外的五皇子并没有多少情报, 楚袖得知这些,还多亏了顾清辞的消息。
从顾清辞口中, 她得知了不少顾清明幼时的事情,自然也包括曾被卖到城北一处黑戏班的事情。
其生母去世后, 顾清明被急于固宠的言妃养在了膝下, 人前似乎是千疼万宠,人后却是动辄打骂。
顾清辞幼时贪玩,追着一只胖狸奴爬墙进了言妃宫中, 瞧见了伤痕累累的顾清明。
至于被卖出去的事情, 那已经是皇宫里不外传的秘辛,今上命所有人不许再提,并为顾清明赐下了宅邸封地, 让他成了兄弟中第一个得到出宫建府殊荣的人。
黑戏班的事情无人可知,在里头待了一个多月的顾清明对此更是闭口不提。
自那以后, 莫说是去戏楼了,就是连话本子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是以, 他今日出现在古茗楼,实在是令人意外。
楚袖前几日从顾清辞口中得知此事后便计划着要去听戏,思来想去还是选在了最有名的古茗楼。
毕竟相较于旁的戏楼戏班,古茗楼的规矩众多,虽未设有雅座单间,但内里布局陈设风雅,且有不少护卫侍立两旁,悄声地注视着大堂,因此也少有人敢在这里闹事。
倘使顾清明当年在黑戏班里遭遇了什么难以言说的事情,古茗楼便是他最佳的选择。
事实证明,楚袖的猜测没错,他果然到了这里。
只不过楚袖也不是神算子,哪里知晓顾清明到底哪天到古茗楼。
这些时日她本人虽是未来,但时常往古茗楼递信儿,让叶禅明帮忙看看可有顾清明的踪影。
今日请凌云晚来,本也是碰碰运气,谁曾想就这么撞上了。
“说来也是巧,前些日子在生辰宴上撞见了云乐,聊了几句,她便提起了这古茗楼的新戏。”
“只可惜我错过了叶老板登台,今日来,听的也不是《白蛇》。”
顾清明话说得一副可惜模样,但面上表情却截然相反,显然对《追云月》很是满意。
“楚老板在京中多年,想来见识许多。不知楚老板如何看待《追云月》呢?”
“无甚看法,一个普通的故事罢了。”楚袖并不对此做什么评价,尤其是顾清明可能对《追云月》有了什么共鸣的当下。
茶水翻滚的声音不断,顾清明伸手去拎,半路被楚袖拦了下来。
楚袖体弱,哪怕是酷暑六月,手上也没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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