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说。”
“徐州之境,端木与弟子困于雪岭难出,当时际遇了数名入夏的羌人。”
叶征蹙眉思道:“羌人?从徐州雪岭入夏?”
端木点了点头:“他们一行数人绕过了西南边陲,改从东面的徐州入境,且选了荒无人烟的雪岭为径……”顿了一顿,椅中女子续道:“其中一人,是我师父清一先师原先所收的第四徒,名赫连绮之,其母为羌人。”端木镇重道:“此人有灭夏之心,心思难测,奇谋诡略犹在端木之上,是端木的师弟,他入夏而行绝不可轻觑,端木思过之后,觉得他们此行的目的,极有可能是塞外孔家的奇谋录。”
叶征疑惑道:“从徐州入境,所谋却是最北端塞外所护的奇谋录?”
端木面有肃色:“据端木所知,塞外之地,为护奇谋录孔家之人对西南面行来的异域之人盘查甚严,东面皆为夏土,来者多为大夏子民或入夏已久的羌民,故防备之心较轻。”
叶征目色一讶:“原来如此。”不觉语声也肃:“那先生的意思是?”
沉吟少许,端木若华眸空而静,与椅侧之人道:“他们已然入夏,茫茫人海难寻,端木并无应对之策,只是需与皇上言明一事。”
叶征观女子神情间的肃重之色,不觉心下亦沉:“何事?”
端木若华缓缓道:“奇谋录失,兵事临。”
又静一瞬,端木若华补充道:“不似西北边境外族的常年滋扰,此间兵事一临,恐为夏朝有史以来最大的战祸。”
叶征倏然一震。
半晌方道:“朕明白了。”
……
行宫别馆门前,云萧上前掀帘,蓝苏婉躬身将女子从轿中掺扶而出,坐回了木轮椅中。
“师父!师父!”阿紫蹿上前来扒住了木轮椅背:“大师姐呢?”
端木若华微颔首与李总管示意过,听他行远,回首望向了阿紫的方向。“临出宫时我命她跟随穆统领一道去接文大人出狱,护送回府,应不时便回。”
阿紫闻言惊跳起:“文墨染!那个小白脸大官?!大师姐去见他了阿紫怎么不知道!!”
蓝苏婉摇头嗔道:“你呀,在马背上都能睡得那般沉,两次颠下来都是师弟捡了丢回马背的,能知道什么?”
“啊?”阿紫嘴巴一撅,苦着脸:“不行我要去接大师姐回来!”
蓝苏婉本能地蹙眉:“你莫不是又想去捣什么乱、闯什么祸?”
“才不是呢!阿紫去了~!”紫衣丫头一言罢一蹿而远,娇小的紫色身影点落如鹄。只听她远远嚷道:“就是我们之前去劫的那个死牢对吧?”
云萧微愣,蓝苏婉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这事也能如此这般嚷出来!你你!哎……”蓝衣少女垂首间只得叹气摇头。
椅中女子眸色却温,神色并无波澜:“回罢。”
“是。”云萧与蓝苏婉齐声应一句,推起木轮椅入院。
绿柳红花
洛阳东,大理寺狱,正门。
白衣红梅,玉扇流苏。
梅疏影望着行于禁军前面缓步走出大理寺的文墨染,微微一笑。“先前的会面过于匆忙,今日终能好好说句话了。”
梅疏影上前一步,扶住了身形明显更瘦的文墨染:“墨染可怪我?”
文墨染驻步,神色是一贯的静静柔柔。“你指的是因求教我相助叶姑娘雪岭寻人而为影网察觉你我之间的渊源,还是我诉与你娄无智之事你却隐而不用,亦或是如此一遭让我所受的牢狱之苦?”
梅疏影眸光轻烁,笑容微凉,若有若无的苦意:“还有命你任惊云阁副阁主……留下这一隐患的本公子当年那一份轻狂。”
文墨染却道:“若无义父相救,当年我早已死在塞外黄沙中,又何来今日谈当年。”
伸手反握住梅疏影相扶的手,文墨染从容道:“我文墨染始终是惊云阁出来的人,又怎么会怪阁主?”
抬眸望远,他幽声再道:“再者今日都已了结了,小影便不必放在心上了。”
梅疏影不禁摇头,白衣风中拂扬。“墨染啊墨染,你可知今日若不训我,你往后便再无机会了。”
文墨染目光一寂。“……你是想与我断绝来往了?”
梅疏影挑眉而笑:“墨染莫气,多年后你告老还乡,惊云阁还是你的归处。”
文墨染拂袖冷面:“我若今日便辞官还田呢?”
梅疏影手中折扇一转,语声悠凉。“只怕叶征不会答应。”
他转而声音一低,又道:“再者你心系朝廷、百姓民生,又怎么放得下。”
“……你执意要断?”
梅疏影笑点头:“今日便是最后一面,往后庙堂江湖,两不相干。”
文墨染一震,呆立原地。
梅疏影放开了相扶与他的手。轻言道:“娄无智是我江湖中的友人,因而未用这一步棋,累你在狱中多受了许多苦,是我之过。”
文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