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货两讫,温兰殊往小水獭下面缀了个穗子,挂在身侧,萧锷没过去,站在街对面等了好久好久,等温兰殊一来便问,“你为什么要来这儿?我还以为你要直接回去。”
温兰殊有些为难,“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我……”萧锷说不出话来,也不想说真话。
“我喜欢人多的地方,热闹。”温兰殊环顾四周,躲开了一个挑扁担的农夫,两箩筐的萝卜看起来水灵灵的,用来包饺子最合适不过。
“为什么,想体察民情?”
“……不是,这里东西便宜。”温兰殊不悦,“很多时候,不需要给简单的想法找那么多理由。这叫‘赶会’,每一月都会有,大家约定俗成,来集市上买卖东西,很多远在十里之外的特产,不需要赶过去,在集市上就都能买到。我以前还不喜欢,觉得人挤人,后来觉得,还是需要有这种热闹的节日。”
“为什么啊。”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温兰殊闭上双眼,闻到炸糖糕的味道,“每天都一样,也不一样,总而言之,有点盼头总比没有强。”
说罢,他买了个炸糖糕,隔着油纸捧在手心,萧锷看了,也买了一个。
跟温兰殊不同,他尝了两口觉得腻,不过看对方吃得那么开心,就没发作,狼吞虎咽吃完了。
突然,面前巷尾传来声音,“哎哟,晋王难得有闲情逸致,不如跟我走一趟呗。”
萧锷机警地握住温兰殊的手腕,示意对方不要往前走,“你怎么现在来了?”
“干嘛,心里有鬼啊?”褚殷从小道里窜了出来,“晋王不是惦记温相很久了嘛,现在最后一个机会,去不去?”说罢,褚殷晃着手里的请帖,上面写了“琼琚”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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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殷带着他们七绕八绕,越发偏远,来到了群山之中。此时入夜,背阴处寒气直往人衣服里窜,没一会儿手脚就冻僵了。萧锷体热,看温兰殊搓手哈气,下意识想给对方暖手。
褚殷翻了个白眼。
温兰殊把手收了回去,山林道两侧的松柏茂密,遮得道上只剩碎屑流金一般的月光,如此一来就更冷了。
萧锷并不觉得尴尬,其实能待在温兰殊身边,他就已经万分快意,格外珍惜。
山路越来越崎岖,也愈加难走,不免要手脚并用,一手攀援,脚踩山路,温兰殊一个不小心,脚踩空了,差点摔进林子里。
“小心!”萧锷拽了温兰殊一把。
下面是一个极为陡峭的坡,枯叶遍布,绝巘松柏傲然生长,横生枝干划破了温兰殊的衣襟,不过他顾不得那么多,一拽衣服就往前继续走。
萧锷顿了会儿,将温兰殊挂在荆棘上的布料取下,塞进囊袋里。
不知道走了多久,大概翻过一座小山头,终于来到了一处平坦的山谷。
人迹罕至,杂草丛生,一条砖石小径通往石门,两侧分别是石骆驼、石马,以及……翁仲。
翁仲是陵墓前才有的石人,约莫两人高,寻常人只能仰视。只见这翁仲一文一武,文官头戴貂蝉冠,手持朝笏,武官头戴鹖冠,手握环首刀,沉默无声地等待着闯入其中之人。
“这是琼琚之宴?”萧锷纳了闷了,“人呢,我怎么没看到人?”
褚殷依旧不语,往前走着,伸手在石门上点了几下。萧锷觉得太暗,点燃火折子,能看见石门上的精细纹路——那是二十八星宿!
而两旁种着的,是白杨树啊。
白杨多在坟墓两侧,幽州没什么皇帝,此处规格却直逼帝陵!一排翁仲、石马、石骆驼,扑面而来一种森然恐怖之感。萧锷想了想,“蜀王不是还没死?”
“轰”的一声,石门应声而开,甬道漆黑一片,在打开石门的那一刻依次点亮,很快视野里就有了一条明亮的通道。
“是谁啊,谁来了!”
“救救我!”
“放我出去!”
两侧声音蜂拥而至,温兰殊不知道这是哪儿来的声音,敲了敲墙壁,也是实心的,这些人会在哪儿呢?他一抬头,拱形甬道顶,有一条石头砌的管。
那些人在很远的地方,这些声音是通过石管传过来的。
石门重重关上,褚殷伸了个懒腰,“晋王,这就是琼琚之宴,只不过我们的客人太笨了,没走进去,自然也看不见稀世珍宝。”
“这次琼琚之宴,有稀世奇珍,在此之前,一共有七间密室,每间密室是北斗七星之一的名字。总之,只要能闯到最后的‘天枢’,就能到达最终稀世奇珍所在的‘紫微垣’。”褚殷慢悠悠地解释,“具体每间密室的规矩是什么,我也不知道,看你怎么揣测。你要是猜对了,就能走到下一间,猜错的话,我就把你送去关押那些人的地方。”
“之后呢?”萧锷问。
“之后?没之后了。”褚殷笑吟吟的,洋溢着一股天真。
“你们这是在草菅人命。”萧锷感到一阵恶寒。
“真没想到有天你也会说这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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