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邀他上船一同饮宴。
&esp;&esp;裴晏想了想方才那冷如寒霜的眼神,众目睽睽的,他也说不了什么,去了什么都不说,肯定又更恼他了,遂拒了崔潜,叹声回府。
&esp;&esp;寅时下了阵雨,裴晏在床榻上辗转反侧,鼻尖总绕着那股清香。
&esp;&esp;是她房内点的香,他先前闻过一次,昨夜又贴着他抱了好一会儿,也不知是留在这房里的,还是留在他身上的。
&esp;&esp;他的确是无妻无妾。
&esp;&esp;双亲离世,他的婚事按礼当由叔父裴玄做主。他恨不得将裴玄生啖活剥,岂会由这逼死他阿娘的仇人摆布。
&esp;&esp;更何况,那些排着队的高门贵女要嫁的,只是裴氏郎,不是他裴晏。
&esp;&esp;可阿父身陷囹圄时,这一个个族亲都避之不及,将他们孤儿寡母扔在河东老家。阿娘写信求娘家相助,崔司徒一句你已是裴家妇,便再无音讯。
&esp;&esp;簪缨世家又如何,不过就是早降了几十年的软脚虾。
&esp;&esp;他与贩夫走卒同在一条街长大,整日听着隔壁酒肆那些陪酒娘子娇笑逢迎,对月哀叹。
&esp;&esp;他与她没什么不同,又有什么好嫌她的。
&esp;&esp;可她这样的人,他不过就是她寻的乐子,是个不用付钱的嫖客,半点真心都不会留给他。
&esp;&esp;那陆三就不一样,她嘴上骂着,脸也冷着,但就是有心的。
&esp;&esp;又翻了个身,夜雨随着风卷进来,一滴滴地,浸湿案前那墨迹都未干透的一叠经。
&esp;&esp;暖阳透过窗棂映在身上,卢湛满肚子牢骚地在大堂候着。
&esp;&esp;白天不迎客,但凤楼里侍女们忙东忙西地布置打扫,谁都不闲,谁也不搭理他。唯有那奸滑的门房小厮几次路过,给他添了些茶水。
&esp;&esp;卫队的人只留了四五个轮班值守,其余的都出去各地勘探地形,摸李规的底了。
&esp;&esp;他本也想跟秦攸去,可裴晏不让,还隔三差五地挑些由头让他来这儿找那女人,一个个理由蹩脚得连他都嫌蠢。
&esp;&esp;蠢就算了,他也不知这两人又在闹什么。
&esp;&esp;他回回来,都要在这儿被晾半天,最后面也见不着,人家都只差人一两句话打发了。
&esp;&esp;虽说是问什么答什么,要什么给什么,可裴晏压根就不要那些东西,回去也只问,见着人了吗?她说什么?
&esp;&esp;今日更是过分,他巳时就来了,眼下都快申正,足足三个多时辰,一直推说在忙,午时那些侍女们围在一起吃饭也不见她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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