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第一次从高处看着贺青冥。
&esp;&esp;方才贺青冥笑的时候,背后是一片橘红的灯海。
&esp;&esp;贺青冥的笑,也许就是这样,被染上了一点暖意。
&esp;&esp;他望见桌上有一只灯笼,灯笼外有两只扑腾的飞蛾。
&esp;&esp;一只晕头转向,撞的半死不活。
&esp;&esp;另一只被烫的烧掉了半边翅膀。
&esp;&esp;明知道是假的,明知道不可能,为什么还要拼了命地飞呢?
&esp;&esp;柳无咎不再看那两只飞蛾。
&esp;&esp;他只看着贺青冥。
&esp;&esp;“好巧啊!”
&esp;&esp;一个活泼娇媚的声音传来。
&esp;&esp;小姑娘挽着小晏,她看见这一幕,吃吃笑了起来:“公子你可真是一位慈父。”
&esp;&esp;原来他们也是出来逛街的,路上碰见贺青冥在给柳无咎买玫瑰饼,就一路跟了过来。
&esp;&esp;小姑娘语气兴奋:“今天晚上太原城里有灯会,可热闹了——哎呀!”
&esp;&esp;她无不懊恼地道:“要迟到了!”
&esp;&esp;她匆匆和二人道别,而后拉着小晏一股烟跑了过去。
&esp;&esp;贺青冥看着青年男女的身影,若有所思。
&esp;&esp;柳无咎看着他,忽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你的妻子。”
&esp;&esp;贺青冥看了他一眼,道:“不是。”
&esp;&esp;柳无咎低着头,抿了抿嘴,过了一会,道:“你若想去,我可以陪你。”
&esp;&esp;贺青冥半晌没有说话,柳无咎几乎以为他要发笑。
&esp;&esp;但贺青冥没有发笑,他只是说:“好。”
&esp;&esp;灯会设在汾河河畔,河道曲折,河面上满是各色各样的花灯。
&esp;&esp;汾河好似变作了一条群星闪烁的银河。
&esp;&esp;柳无咎这时候才知道,为什么方才贺青冥沉默了好一会。
&esp;&esp;灯会上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和夫妇,这样的场合,没有人会带着一个孩子。
&esp;&esp;柳无咎并不是不知道男女之间的故事。
&esp;&esp;在他出生成长的那座边陲小镇上,就有不少暗娼私坊,柳无咎就听着男人和女人的喘息入眠。
&esp;&esp;但从前他并不觉得那有什么,那些人与他在路边见到的媾合的野兽并没有区别。
&esp;&esp;柳无咎有一点脸红。
&esp;&esp;贺青冥牵着他,与人群擦身而过。
&esp;&esp;他停在一间铺子前,买了一个虎头布偶。
&esp;&esp;“星阑属虎,他喜欢小老虎。”
&esp;&esp;贺青冥递给了他一个钱袋:“无咎喜欢什么,就去买吧。”
&esp;&esp;他坐在石桥上,路过的好几个少女忍不住回头打量他,但都因为他身上凛冽疏离的气息而离开。
&esp;&esp;柳无咎回来了。
&esp;&esp;他买了一根簪子,并不是什么名贵的款式,但做工很精巧,簪子很古朴、很别致。
&esp;&esp;但这根簪子并不是给一个孩子戴的。
&esp;&esp;柳无咎道:“我没有想买的东西。”
&esp;&esp;所以他给贺青冥买了一根簪子。
&esp;&esp;贺青冥接过来,一句话也没有说,他把原本戴着的簪子拿了下来,然后别上了柳无咎送他的簪子。
&esp;&esp;这一串动作下来,贺青冥原本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髻有些蓬松,鬓边也垂下了一绺头发。
&esp;&esp;贺青冥重新牵起柳无咎的小手。
&esp;&esp;人越来越多了,人群好像一场混沌的泥石流,不是踩到了脚,就是差点摔倒。
&esp;&esp;但三步以内,没有人能够碰到贺青冥和柳无咎。
&esp;&esp;只要贺青冥想,没有任何人可以靠近他。
&esp;&esp;人多的地方,麻烦也总是比较多。
&esp;&esp;人们走的虽然艰难,却也并不是无路可走,但总有人要断了其他人的退路。
&esp;&esp;“关西二霸”就是这样的人。
&esp;&esp;关西二霸是一对结义兄弟,两人身材魁梧,一个使一对流星锤,一个使一根狼牙棒,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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