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铁面无私,眼底容不得一丝沙子,没想到居然也会这般行事,”谢灵瑜淡然说道,她的声线原本还有几分甜软,但是自从入了朝堂开始,便连那一点温软都丢掉,那种清泠透骨的质感弥漫,犹如叮泠泉韵。
&esp;&esp;柳郗闻言,以头磕地:“下官自知处事不妥,望殿下责罚。”
&esp;&esp;“这次回鹘使者之死,跟你所调查的高利贷行当异常有关系吗?”谢灵瑜问道。
&esp;&esp;有些事情,一些小事儿看似子渺小,但是却能掀起巨大的波浪。
&esp;&esp;虽然柳郗一直未曾透露她究竟在调查什么,但是这件事只怕并非只是一个高利贷行当异常的问题,要不然她一个大理寺的少卿,何必追查大半年呢。
&esp;&esp;“在两个月前,整个高利贷行当的银钱一下迅速流出,这么一大笔钱流向何处,又准备做什么,下官也一直在调查此事。”
&esp;&esp;一大笔银钱?
&esp;&esp;谢灵瑜沉默了许久,因为她不由想起了一件事。
&esp;&esp;那就是二皇子齐王出事的时间,应该是在几年之后吧。
&esp;&esp;前世的时候,二皇子本是朝中呼声最高的一位皇子,但是圣人却迟迟未立太子,于是便有人开始拥护四皇子安王。
&esp;&esp;也就是新皇登基之后,那位叛逃出长安,回到自己封地举兵造反的。
&esp;&esp;不得不说,安王的声势起来之后,齐王与安王之间的储位之争,越发的激烈,连累朝中大臣都不得开始站队。
&esp;&esp;但是后来齐王不知因何,惹怒了圣人。
&esp;&esp;最后竟被贬为了庶人。
&esp;&esp;当时都说齐王是有密谋叛乱之嫌,甚至还屡次暗杀安王这个亲弟弟,这才惹恼了圣人。
&esp;&esp;当然齐王被废除也是两三年之后的事情,毕竟那时谢灵瑜已经跟裴靖安大婚了。所以如今眼前这件事,未必就是跟齐王有关系。
&esp;&esp;“既是一大笔银钱流出,确实应该仔细查验,”谢灵瑜低声说道。
&esp;&esp;柳郗见她竟赞同自己的决定,心下知道自己大概说服了谢灵瑜,他抿了下唇开口说:“殿下或许觉得下官是在狡辩,但是怀恩王子对殿下绝无谋害之心,他之所以会躲在殿下车内,也只是为了离开红袖楼。”
&esp;&esp;“那你又如何确定,怀恩跟这桩凶案无关呢?”
&esp;&esp;柳郗立即正色道:“下官之所以确定,是因为昨日离开房间之后,便让人盯着怀恩,此人告诉我怀恩整个晚上都未离开房间。”
&esp;&esp;原来柳郗对怀恩也并非全然信任,他每次离开之后,都会让人盯着怀恩。
&esp;&esp;是想摸清楚他更多的底细。
&esp;&esp;“柳大人不愧是柳大人,果然心细,所以你的人全程都盯着怀恩,”谢灵瑜这下是察觉到了柳郗这人的可怕。
&esp;&esp;这位柳大人表面上给人的感觉,便是铁面无私,不屑用阴谋诡计。
&esp;&esp;但是他该有的手段,是一个都不会少。
&esp;&esp;“既是如此,本王这次便信你,但是柳大人你要好自为之,使者被杀一事瞒不住多久的,留给你的时间也不多了。特别是你现在还浪费了半日在本王身上,只怕回头待圣人追问起来,你可没办法回复。”
&esp;&esp;柳郗再次磕头谢恩:“多谢殿下,下官定会全力追查此事。”
&esp;&esp;谢灵瑜既然都这样说了,也直接说道:“好了,你先回去吧,一个时辰之后,怀恩必会回他自己府上。”
&esp;&esp;她这是打算放人了。
&esp;&esp;闻言,柳郗心里彻底松了一口气。
&esp;&esp;在他再次谢恩之后,这才缓缓站起来。
&esp;&esp;贺兰放带走将人领走之后,谢灵瑜坐在位置上,却还在想柳郗说的那笔银钱之事。
&esp;&esp;她之所以会立即怀疑到齐王身上,是因为坊间曾经流传,齐王就是因为养了大量私兵,而且还私造箭镞兵器,被人所告发之后,惹来了圣人的震怒。
&esp;&esp;而不管是养这些私兵还是制造兵器,都需要的是大量银钱。
&esp;&esp;当初萧晏行状告御状的时候,便是状告江南道湖州刺史王源书大肆敛财,吞没朝廷拨下的赈灾款,这个人是齐王安插在江南道的心腹,在朝中也不是什么秘密。
&esp;&esp;他利用王源书在江南道大肆敛财,要是这个高利贷之事又跟他有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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