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一步一步与家人、朋友走向决裂。
&esp;&esp;那些人都骂他——
&esp;&esp;“陈逸之,你去国外留学几年,喝了些洋墨水就觉着自己了不起。世人皆如此愚昧,皆是冥顽不灵,凭你势单力薄,又能做得了什么?你以为你自己是谁!难道还能用一己之力改变天下大势?”
&esp;&esp;不了解历史的人却不懂这句话,他们只觉得陈逸之同这些人格格不入,活像是个怪胎。
&esp;&esp;连大盛朝人都不能理解。
&esp;&esp;[好好做他的大少爷不就行了么,娶个美娇娘,最后再继承家业,有何不可?]
&esp;&esp;[这陈逸之是有大志向的人,岂能如普通世人一样过那蜉蝣一生,朝生暮死,何其可悲。]
&esp;&esp;[“宁可轰轰烈烈活一朝,也不愿陆陆续续过此生”,陈逸之这话乃是我心中所愿,说得好!]
&esp;&esp;[观他们所言,方知家国处在危难之际,尔等难道在国家艰难时还会像这些人一样不闻不问,继续置于纸醉金迷之中么!]
&esp;&esp;有人赞之,有人不屑,有人只想知晓后边的发展。
&esp;&esp;元宁看得心都揪了起来,他情不自禁地捏紧了小拳头,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esp;&esp;看到舅舅同家人、好友决裂,一个人彷徨无依时,他的眼圈就红了,心疼地望向电影里的舅舅,恨不能穿过去哄着他。
&esp;&esp;不管舅舅做什么,他都会支持的。
&esp;&esp;薛兰鹤看着元宁的小模样,虽不想出声打搅,可是着实瞧着让他心疼。
&esp;&esp;“这些都是假的,不要当真。舅舅只是出演了此人的人生,不代表那人就是舅舅。”
&esp;&esp;元宁听着,心绪平稳了些,又因自己方才过分激动而有些羞涩。
&esp;&esp;他点点头:“我知晓了,舅舅。”
&esp;&esp;大盛朝人听见这段对话却是愣了。
&esp;&esp;[那般精彩起伏的人生,居然都是假的吗?怎会如此。]
&esp;&esp;[真作假时假亦真,谁知这又会不会是旁人真的人生经历,而薛兰鹤又把它演出来呢?]
&esp;&esp;[是极,我看那故事可不完完全全是故事,或许看完了,就能揭示真章了!]
&esp;&esp;议论间,他们也看着电影主人公陈逸之的人生仿佛跌落了谷底。
&esp;&esp;在刚刚留洋回家时,他是光鲜亮丽的大少爷,轻裘红马,人人为他接风洗尘,祝贺他留洋归来。
&esp;&esp;而如今不过短短一个月,因为思想志向上的无法共鸣、契合,他便与家人朋友越走越远,差点就要一蹶不振。
&esp;&esp;甚至他还有些彷徨失措,自己这样坚持,就对吗?走一条人人不能理解的路,地上皆是砾石和荆棘,又该如何是好。
&esp;&esp;连色调都蒙上了阴翳,再不复此前的亮色。
&esp;&esp;不过电影可不会一直压着人的情绪,转机很快就迎来了。
&esp;&esp;陈逸之收到了本地一所大学的邀请,让他去担任一名代课老师。
&esp;&esp;由于他同家族决裂,所以囊中羞涩,这份聘请自然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esp;&esp;让他骤然从沉重中松口气的喜事接二连三地迎来,在这那群学堂中不仅是他见识到了同那些老旧迂腐不同的色彩,连大盛朝人也觉得就仿佛是误入了崭新的殿堂。
&esp;&esp;……他们似乎,在其中看见了元宁他们所在的现代雏形。
&esp;&esp;这个大学堂并不分男女,身着蓝衣黑裙的女学生和穿着中山装的男学生在一起探讨学论,喊出“妇女也能顶半边天”的口号。
&esp;&esp;倘若有人胆敢说她们半句妇道人家岂能争论学术之类的话,她们定是要上前同人理论一番。
&esp;&esp;“你这话简直不能称得上是进步,而是极其落后古板的愚昧思想!况且难道你不是由自己母亲怀胎十月拼死而生出来的么,你这句话将你母亲置于何地!认为她也不堪同你说道一二么?这般看来,此为你的不孝。”
&esp;&esp;“细数我们国家的历史,如果不是由女子操持家务,使男子不必为打理中馈而忧虑,难不成男子就能轻易成事?况且女性杰出人才向来不在少数,你一句话就否认咱们女性同胞的努力!此为你的不义!”
&esp;&esp;“不孝不义,吾等羞于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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