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吃就不错了,既然嫌少, 那就别吃了!”
&esp;&esp;他抬起铁勺子朝商悯端饭的手打去,要掀翻她的葫芦瓢,商悯脑袋一缩仗着身量矮小飞快得钻进人群里,眨眼就消失了。
&esp;&esp;士兵抽出腰间铁鞭就要追上,却被里三层外三层的杂役民夫堵得结实,他气得猛拍了一下身上的盔甲,高喊:“小兔崽子,别叫我逮到你!”
&esp;&esp;士兵如何愤怒商悯懒得管,她研究了一下碗里的东西,往嘴里倒了一点,品了半天才品出来这是米……陈米,而且已经发霉了,怪不得是这个颜色。
&esp;&esp;军粮米通常是提前蒸制好然后再放到太阳下晒干储存的,不是很紧急的时候可以在水里面泡过再吃,着急了直接往嘴里面塞一把嚼嚼混着水咽下去也可以。
&esp;&esp;这饭倒没什么不敢吃的,商悯连虫子和生肉都吃过了,她体质比普通人强一些,吃点坏东西没什么问题。
&esp;&esp;可是其他人就说不准了,吃坏了肚子可是会要命的。不过相比吃坏肚子死掉,还是饿死更叫人惧怕,饿着肚子的人不会考虑饭好不好,有的吃就不错了。
&esp;&esp;商悯知道这些杂役吃得会很差,但是没想到差的同时连饭都不给人添多点,搬运粮草本就劳苦,吃不饱饭哪来的力气运东西?
&esp;&esp;午间可休息大半个时辰,这样的天气要是行军,是真的会热死人的,杂役都是贫苦出身,体质本就差,这些官兵也掌握着方法,天朦朦亮就赶路,傍晚凉快了疾行。
&esp;&esp;夜晚寒冷,但也不必搭棚子避寒,只草席一铺一盖,一圈人簇拥而眠取暖就好了,就连篝火也很少点燃,因为此处已经是危险的交战地边缘了。
&esp;&esp;这一批粮草,是要直接供给前线燕军的,即苏归带领的那一支燕军。
&esp;&esp;算算时间,明日上午就能将粮草送到地方,届时粮草队伍和燕军会短暂交汇,辎重部队往返补给,供给前线。
&esp;&esp;商悯窝在骡子车底下避暑,几个孩子陆续也盛了饭吃好,钻进车底躲避烈日。
&esp;&esp;他们几个似乎是同乡,说着类似的乡音,早早地抱团了。商悯昨晚才被征召成杂役,和他们不熟,虽然一起赶车,但没说过话。
&esp;&esp;她在观察他们。
&esp;&esp;见商悯躲在车下,这几个小孩互相挤眉弄眼,最后他们中看上去最大的那个男孩操着一口西北方言说:“你以前是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esp;&esp;商悯摸不准他想干什么,反问:“干嘛?”
&esp;&esp;“你就说你是不是吧。”男孩虽然是这一群孩子中年龄最大的,但看上去也才十二三岁,长得又瘦又黑,像个小猴子。
&esp;&esp;“是。”商悯看他。
&esp;&esp;男孩顿时喜笑颜开,手一摊对旁边的伙伴道:“东西拿来!”
&esp;&esp;那小孩不情不愿地从下身掏出来一支木哨子,恋恋不舍地看了两眼,男孩一把夺过木哨子,放在手里心满意足地把玩。
&esp;&esp;“我猜你是大户人家出身,就跟铁蛋打赌,他还不信呢,说大户人家的小孩怎么会沦落到当杂役,这不,我猜对了。”男孩笑笑,把木哨子塞进怀里。
&esp;&esp;“你听到我问那官兵的话了?”商悯道。
&esp;&esp;“听到了。”男孩无所谓地点点头,“你真是大胆,不怕他们抽你啊?”
&esp;&esp;商悯没答,只看他:“因为那句话,你才觉得我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esp;&esp;她反思了一下自己,觉得自己赶骡子也没表现得很不熟练,因为有驯马的经验在,学起来也挺快的,看两眼就会了,应该不会露出破绽……吧?
&esp;&esp;“差不多。”男孩道。
&esp;&esp;“你叫什么名?”商悯问。
&esp;&esp;“王善。”
&esp;&esp;“这名字不像是普通人家会取的。”
&esp;&esp;“我是济善堂长大的,名字是济善堂的嬷嬷取的。”王善道。
&esp;&esp;济善堂就是收容教养孤儿的地方,一部分是官府所设,一部分是想要行善积德的富人所设。
&esp;&esp;商悯觉得王善这个小孩比寻常孩童机灵一点,而且很有意思……嗯,各种意义上的有意思。
&esp;&esp;她对他勾勾手指,王善一愣,凑过去莫名其妙道:“怎么了?”
&esp;&esp;“识字吗?”商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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