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sp;&esp;江芸芸神色凝重。
&esp;&esp;“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能用的那就是好吏。”寇兴严肃说道,“若是好吏,那就要好好待他。”
&esp;&esp;江芸芸回过神来:“是这次衙门用了太多钱,他们觉得是自己亏了,所以才对我心有不满。”
&esp;&esp;寇兴摸着胡子点头:“还不算糊涂,他只是一个吏,你不能要求他们有圣人品德,你甚至不要要求除你之外的人任何人有圣人高尚之心。”
&esp;&esp;“那会不会太放纵?”江芸芸想了想又孜孜不倦问道,“我之前在琼山县有碰到过一个县丞,集结底下的小吏,处处不干人事。”
&esp;&esp;“若是真有不可饶恕的错,那就要连根拔起,不要犹豫,也好以儆效尤。”一直平静的寇兴面无表情说道。
&esp;&esp;江芸芸心中一怔,突然对面前这个年迈衰弱的老人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esp;&esp;若要说起来江芸芸身边比寇兴厉害的人不在少数,她的老师很厉害,可自从她开始一步步往上走,老师年老,已经力有不及,甚至来不及教她更多的官场学问。
&esp;&esp;三位师兄,李师兄对他还不错,但常年在翰林,两人相处时间并不多,刘师兄更倒霉了,她在京城读书,他去治水了,她回京了,他因故闲赋在家了,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至于杨师兄,见也没见过。
&esp;&esp;同龄人各有各的难处,能稍微照顾一二已经是极好的。
&esp;&esp;徐溥之前的提点,是带着自己对国家的忧虑,是内阁首辅对下放官员的指点。
&esp;&esp;但若是细究起来,在她三年的为官生涯中,对她帮助很多的,邓廷瓒算一个。
&esp;&esp;这位戎马一生的巡抚,对地方事务,人际关系,甚至往来交情都心知肚明,甚至一点也不藏私,都仔仔细细交给初入官场的江芸芸。
&esp;&esp;江芸芸就靠着他的提点,莽莽撞撞度过琼山县的三年。
&esp;&esp;很多事情当时不清楚,但时过境迁,回过头来想,在琼山县折腾出这么多事情,被这么多御史弹劾,还屁股稳稳当当坐在县令的位置上,无知无畏,一往无前,这里面肯定有邓廷瓒这些年在她后面疯狂擦屁股的一份功劳。
&esp;&esp;今日,江芸芸坐在这里,看着面前的年迈的老人,突然又感受到这样被人庇护的感觉。
&esp;&esp;这位老知府把他多年为官的细节正一点点教导给她。
&esp;&esp;不是说什么仁义勤勉的大道理,是真正在官场上和同僚,下属如何相处的要点。
&esp;&esp;第一:严以律己,宽以待人。
&esp;&esp;第二:要和小吏打好关系,该给钱就给钱,能给面子就给面子。
&esp;&esp;第三:能少出头就少出头,要出头要一击必中。
&esp;&esp;江芸芸起身,珍重行礼:“多谢知府教诲。”
&esp;&esp;“坐吧。”寇兴年纪大了,说久了话,便肉眼可见地疲惫了,“是商税有方案了?”
&esp;&esp;江芸芸恭恭敬敬把袖子里的纸张递上去:“还请明府指正。”
&esp;&esp;寇兴仔细看了看,眉头越皱越紧,提笔在纸上修改着,许久之后才说道:“做事没有一步到位的说法,一步步走才能走稳,你这个办法要分成三步,先我们自己摸底,再要他们自己上报,我们核对后,分发你说的‘牌子’,最后再把你定的规矩推行出去,每一步都不能错,也不能乱。”
&esp;&esp;他一边说,一边再一次仔细地看着面前的册子,确定无误后才把纸张递了过去。
&esp;&esp;“此事你全力负责,既然开了头就不能坏,不然你今后做其他事情就难了。”寇兴叮嘱道,“要是有问题,只管来见我。”
&esp;&esp;江芸芸点头,行礼退下,出院子门时看到一个妙龄女子正端着参茶。
&esp;&esp;是寇知府的小女儿。
&esp;&esp;江芸芸往边上一退,让人先走。
&esp;&esp;谁知道那个小姑娘站在他面前不走了:“马上就要下雪了,同知可带伞了。”
&esp;&esp;江芸芸笑说着:“几步路的功夫,不碍事。”
&esp;&esp;“您那院子没暖气还漏风,可别着凉了。”小姑娘打趣着。
&esp;&esp;江芸芸苦笑:“见笑了,茶水要凉了,就不打扰大娘了。”
&esp;&esp;小姑娘还想说什么,却被后面的丫鬟扯了扯袖子,这才嘟了嘟嘴,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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