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可以把镜头一切就跨越几天、几个月甚至几十年的时间。
文学里也只需要轻轻的一句「多少时间过去了」,就可以马上跳跃到关键的节点。
现实生活却不是那样。
不能把日子快放,不能倒转,没有插叙,只是一成不变又毫不停歇地向前——走着、走着……
随着下课铃响起,森村吉子也刚好合上笔记本。
戴着眼镜、穿着格子衫的女教师祝学生们元旦快乐。作为应届生的他们没有过圣诞的闲暇,却和所有学生一样有为时半个月的寒假。这是重要的提升时间——老师们这样苦口婆心地嘱咐着、留下了成山的习题作为大家的新年礼物。
她戴上深红色的毛綫手套,靛蓝的围巾包住了下半张脸,就这样提着鼓胀的手提包走出教室,只是站在走道上就感觉到眼眶周围的面部冰凉凉的。吸入的是冷风,呼出来的却是白气。这一年的最后一日——天气晴朗。也许到了晚上要下雪,但现在校园里只有一点上礼拜低年级学生铲雪过后剩下的痕跡。
吉子站在教室门口等真结也出来,然后两人像往日一样一齐徒步回家。
今天的真结比过去稍微放松一些——大考过后的结果似乎有所进步,然而同时她心里也还有无法达到目标的焦虑感。
她对吉子说:「这是今年最后一次回家了呢。」
「最后……」吉子想了想,说:「晚上看一下动画的话也是最后一次看动画了呀。」
「一直到零时都看漫画就能看到明年了噢。」
「今年也要这样跨年吗、还是説做点别的事呢?学习到明年什么的不要呀……」
吉子不由得对自己和真结这样问。
未等女高中生想好如何迎接新的一年——她一回到家,就听到急匆匆的拖鞋踏音,母亲一看见她就说,我们母女叁人一起到车站去接父亲回来吧。
这时候交通滞塞,路上耗时很久。一家人直到晚上九点才在家吃上晚餐。
坐下来说「我开动了」的时候女儿们都感觉饿得前腹后背贴在一起了,大人们亦十分疲惫。他们这一年的辛苦终于都结束了。晚餐是母亲提前在中午就冷藏到冰箱的麵条,配料放得很足,今次特地做成了中华料理的风格,又把菜谱里的个别材料做了偏好替换。这一餐饱腹之后大家的身子都变得暖和起来。
姊妹俩对于父亲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都在家这件事并不排斥。
因为父亲的厨艺比母亲还要更好,而且更挑剔,人们都説他是个挑嘴的男人。
只是由于工作而没有多馀的时间去做料理,否则的话他会是那种想要自己来亲自满足自己的口欲的人。
母亲常常説:「别人都说要女人留住男人的胃,我先生的胃只有他自己才留得住,倒是他得努力留住我的胃呢。」
夫妻口味不合之类的厨房争吵亦并非没有。以至于森村太太有七成很愿意他在外地工作,两人不要日日为了调料争执反倒成了好事,女儿们对此也习以为常。
晚上十时多一刻,电视里虽然放着红白歌会,却没有人真的在看。
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说要去洗澡了。
父亲有些稀罕似地问大女儿:「今年你不和朋友们去倒数了吗?」
「不去了,不就是过年而已吗。我已经过了二十次。」洋子不以为意地这么説。
母亲在后面道:「还要过好几十次呐!难道这就腻啦么?」
「节目就那么些嘛,每年都一样也没什么新鲜感。去年倒数了也看了烟花,已经没什么要聚会的劲头……毕业了的前辈们又不在,朋友也有其他有约的,今年就是这样了。」
今年就是这样了。偶尔会有这样的年末,像平日一样普通地度过了。
吉子玩了一会手机游戏,领取了游戏运营在年末赠送的小礼包。今年最后一次的抽卡——竟然如愿以偿地得到了限定稀有角色。
「已经不需要求籤了、这不就是『大吉』的徵兆吗……不、但是,现在就把运气用掉了,之后反而会变得倒霉吗?」她在心里如此琢磨。
最后一天还是很冷,所以次女洗漱后就进了长女那比较暖和的卧室。
就连自己的枕头也还留在她的床上,不需要人拿来拿去。待到正月过去,入春之后就会升温了吧,向北的房间也就不会那么阴冷了。据説,房屋中介人曾对父母説那个房间更适合用于杂物间,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旁的问题。彼时森村夫妻手头馀裕不足,挑来拣去只是这里最好,就将杂物间改为卧室,结果冬日的温度成了问题。
吉子觉得到了冬天自己就会对洋子的房间像对自己的房间一样熟悉。到了春夏,又会重新意识到「那是姐姐的房间啊」,而开始好好敲门并再次保持距离。升入高中之后,总觉得再一起睡实在难为情,就安装了电暖器,所以已经叁年没有去长女的床榻了。
她和洋子说机器用了叁年出了些问题。
本来洋子这样性情多变的女生,房间里总是有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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