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不期而至,机场内循环播报着航班延误的广播,候机人群聚集在出口,焦躁地等待着。一落地陈江驰手机就被打爆,方姨、下属、穆晚都在一小时前默契地轮流联系他,得知陈?被赵汲带走,陈江驰行李箱都没拿,直接走向出站口。
陈?身上那枚定位器曾被他设定过安全范围,一旦超出界限,手机就会自动报警。离开航站楼,陈江驰在刺耳、悠长的滴滴声中,和闫叙一同挤开人群,跑进侯在路边的轿车。
车厢内气氛焦灼,电话声混乱,警报器尖锐地刺激着耳膜,陈江驰在这时接到陈暮山电话。
他自以为胜券在握,讲话也不慌不忙,“现在,你愿意回来和我谈谈了?”
陈江驰曾经有过心软吗?
有过,却不是为陈暮山,而是为爷爷奶奶。他想过是否等二老仙逝再去计较过往恩怨会比较好,那样他们就不用面对兄弟残杀的残酷真相,他真心实意地犹豫过,可是陈?被绑架这件事让他明白,二十多年过去,陈暮山从来没有因为谋害亲弟弟而感到过后悔和愧疚。
他根本不值得一丝一毫的怜悯。陈江驰笑道:“可以,等你什么时候要死了再来跟我谈,说不定到时候我会大发慈悲,给你送送终。”
懒得同他多言,陈江驰直接挂断,他给陈雎打去电话,讲明目前情形后嘱咐道:“你现在就带人围住陈家别墅,切断他和赵汲的联系,在祁灏和爷爷回国之前,别让任何人见他。”
陈雎问:“陈?呢?”
陈江驰:“我正在赶过去。”
离开别墅之后,陈?渐渐冷静下来,也终于能够理智分析目前局势。陈暮山不惜铤而走险和赵汲合作,用她来威胁陈江驰,证明他已经穷途末路,她是他手中最后的筹码,既然如此,赵汲确实不太敢伤害她。
可是她能够去相信一个手中握刀的人说的话吗?
不能的,他不仅会伤害她,还会用她作另一把刀,捅向她最爱的人,陈?闭上眼睛,“就算他愿意抛售股份,那其他股东呢,陈暮山的身体还能支撑几年?等他下台,你以为股东们会同意你一个外姓人来继承集团?”
她道:“父子内斗,你参与其中当黑手,真不怕没有好下场?”
对此,赵汲没有丝毫担忧,他悠闲地抽着烟道:“我请我的未婚妻喝杯咖啡有什么错,至于威胁到谁,就算日后论罪,主要责任也在陈董事长,我只是不小心受他利用罢了,至于集团…”赵汲靠近她身边,低声道:“我打算借山海势力搞倒我大哥,明面上合并赵氏,暗地里则将陈家相关人员通通换血,这样一来,赵陈两家迟早都是我的囊中之物。”
表面合作,实则心怀鬼胎,各有图谋,这种利益关系看似牢固,其实只需引发一点怀疑,就能分崩离析。
要怎么做?陈?把手探进大衣袖口内侧,赵汲发现,握住她手腕。
陈?甩开他,“别对我动手动脚!”
“手表不错。”他摸着表盘道:“他送你的?”
陈?不想和他有任何肢体接触,抽回手,一言不发解着表带。她被蒙住眼睛,看不到时间,只能凭借感觉判断车子开出这么久,大概率已经到了郊区。将手表扔过去,她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赵汲把玩着手表,因她平淡反应,感到无趣,他随手把手表抛到前座,道:“我在山上买了套房子做婚房,今天刚好有空,带你去看看。”
陈?:“蒙着眼睛看房,你可真幽默。”
赵汲一愣,倏尔笑了。在公司,她对他从来公事公办,没多余话语,也没多余情绪,这会儿冷着脸说着讽刺的话,让他觉得新鲜,“等会儿就帮你摘下来。”
窗外开始下雨,经过一阵漫长颠簸,车辆渐渐趋于平稳,最终缓慢停下。
有人推门离开车厢,没一会儿黑布被拿掉,陈?睁开眼睛,看见前方山林中间伫立着一栋两层小楼。
赵汲站在车外,撑着伞对她说:“到了,下车吧。”
进入楼内,赵汲没有将她关进房间,而是带她步入二楼会客厅,然后吩咐佣人去煮咖啡。似乎真是为了喝杯咖啡才请她过来,他没限制她行动,还和她聊起房间装修。
陈?对装修没太大要求,简约、干净,适宜居住就足够,她道:“如果陈暮山中途反水,将一切罪责推到你身上,你要怎么办?”
赵汲道:“你还在我手里。”
陈?惊讶于他的天真,“他为守住手中资产,都能够让你绑架我,还会在乎我性命?”
赵汲一时没能回答上来。
有人敲门,声轻但规律,还透着些许急躁,他看了眼陈?,对外道:“进来。”
黑衣男人推开门,快步走到他身边,附耳交谈片刻,赵汲起身进了对面房间。
离她被绑已过两个多小时,陈江驰大概率已经收到消息,就算坐最快航班,也要凌晨才能到达,在这期间,陈暮山会提出多少过分条件?
陈?坐立难安,她拿着水杯,起身走到窗边。从窗口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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