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一连几声炸响,粘蛋全都在天花板上爆开,把皮皮鬼死死黏住。
“呜哇——!”皮皮鬼扭来扭去,尖声叫喊,“你们也欺负皮皮鬼!邓布利多欺负皮皮鬼,学生也欺负皮皮鬼!”他的身子晃来晃去,却只能像个倒挂的布偶一样贴在天花板上。
走廊里的混乱终于暂时平息下来。伍德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正把一个拉文克劳女生圈在楼梯扶手上。
他的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双手还牢牢黏在扶手上。而更糟糕的是,他一低头,发现自己金红的格兰芬多领带正和她深蓝的拉文克劳领带缠黏在了一起。
伍德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慌忙开口:“梅林!抱歉,抱歉……我没有撞疼你吧?”
女孩的声音平静:“没有。”
紧接着,伍德看见她的唇瓣小幅度张合了几下,魔杖一挥。随着一阵细微的声响,楼下传来几声女生模糊的欢呼,像是终于从黏糊糊的困境里解脱出来。
在那样近的距离里,伍德清楚地听到她的声音,干净而笼罩感极强,听得人耳朵酥酥的。
他下意识抬眼,目光沿着她的轮廓慢慢上移——从领口到下巴,再到嘴唇、鼻梁,最后落在那双黑色的眼睛上。
那双眼睛深邃无底,近在咫尺时反而显得格外明亮。伍德一时愣住,而她的视线也恰好顺着他的面庞滑过:先是微张的唇瓣,再是高挺的鼻梁,最后与他棕色的下垂眼正正撞在一起。
她是在看我吗?伍德的喉结上下滑动,只觉得浑身都僵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和女孩默默地对视着。
之后的事,伍德记得有些恍惚。好像有朋友在旁边急切地催他:“快点放开她!”可他的双手正死死黏在扶手上,根本动不了,更别提两人的领带,甚至巫师袍,也都乱七八糟地粘在了一起。
最后,还是这位看起来比他们年纪都要小的拉文克劳女生举起魔杖,轻轻一挥,把他和自己身上所有的黏液一扫而空。
伍德只记得自己松开双手后,第一反应就是连声道歉,又有些局促地向她道谢。接着,他跟着几个朋友一同下楼,往礼堂的方向走去。
直到代表学年晚宴开场的敲勺声响起,伍德才回过神来,心里隐约浮现出刚才那双黑色的眼睛。
学校礼堂在今晚显得格外明亮。长桌两侧的蜡烛比平日漂浮得更低,摇曳的烛光把每张脸都映得亮晶晶的。天花板化作夏夜的天空,朦胧的深蓝映照在众人头顶,星光细碎闪烁。
伍德听到周围同学们在大声交谈,笑声此起彼伏,还有些人试着唱起几句魁地奇的助威歌,被朋友们一边哄笑一边制止。盘子、杯盏碰撞的清脆声与热烈的喧嚣混在一起。
食物的香气飘散开来。烤牛肉、羊排、巴伐利亚香肠和烤火鸡摆满了盘子,还有一碗碗土豆泥和黄油豌豆。甜品桌上堆着巧克力慕斯、南瓜馅饼,还有刚出炉的太妃糖布丁。
伍德往杯子里倒南瓜汁,耳边听到朋友在跟其他人绘声绘色地描述:“我趴在楼梯上,抱着栏杆一转头,梅林啊!就看见奥利弗‘抱着’塞德斯莫。我当时心里想——哎哟,这怎么回事,我眼睛花了吗?再仔细一看,是他的手被皮皮鬼死死地粘在塞德斯莫两边的扶手上,把她整个人圈在楼梯上走不了!我就——”
“嘿,别说这个了,好吗?说这些并不合适。”伍德立刻放下杯子,声音不大却带着警告,“是皮皮鬼的恶作剧。”
那朋友冲着周围人挤眉弄眼,耸耸肩:“好吧,好吧。”
就在这时,邓布利多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礼堂里逐渐安静下来,伍德抬头望向主席台。
邓布利多依旧带着和蔼的神情,长长的银白胡子闪着光。麦格教授坐在教师席里,嘴角忍不住挂着一丝笑意——显然,今年的学院杯属于格兰芬多已是板上钉钉。
而在教师长桌的另一侧,卢平教授也坐在那里,脸上挂着笑容。
他本来没有打算参加学年晚宴的。可在收到那封“请求莱姆斯·卢平教授继续在霍格沃茨任教”的联名信后,他还是觉得应该有始有终。即使最终还是得离开,他也要好好地向学生们告别,向他宝贵的一年教师生涯告别。于是他来了,安静地坐在一角。
或许是因为今天收到了不少“惊喜”,卢平的神色比前些日子轻松了许多,又恢复成原来英俊温和的模样。几个赫奇帕奇学生在校长办公室里听说他最终还是会离开,便鬼鬼祟祟地在餐桌底下折腾起一张奇形怪状的纪念卡。那纪念卡被传来传去,每到一个人手里,就被添上几句歪歪扭扭的留言或祝福,等送到卢平面前时,已经像一只塞得鼓鼓囊囊、随时要裂开的皮袋子了。
面对这张像经历过风霜雨雪的巧克力蛙一样的纪念卡,卢平明显露出意外的神情,轻声说了句:“谢谢。”
坐在旁边的斯内普教授将此全程看在眼里。他斜斜地觑着卢平,嘴角往下撇,似乎很不理解学生们的做法。等到邓布利多宣布:“今年的学院杯归格兰芬多!”时,他的脸色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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