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敛平日并不怎么出门——他此时还在为亡夫守孝,几乎只穿黑白两色,平日里无事便在自己房中待着,他身体弱,又被江雪折腾得厉害,少有能在府中自由走动的时候,何况日头一天比一天烈,他被唤着去找江雪时,虽说江雪的书房与他的卧房离得不远,杨敛走过去却要坐在椅子上要休息许久,才能缓过来一些。江雪见他这样,更是拘着他,让他来书房的日子都少了,多是他自己过去。
也因此,江雪提出来要陪他去江边观龙舟时,他几乎是如稚子一般兴奋地同意了。
江雪并不打算让他对这次出游失望,为了这次的出行,他给杨敛专门订做了一身浅色的新衣,布料是用时下新型的轻薄料子,既不违礼制,又能让杨敛舒适一些。无论是马车,还是坐席,附近都置了冰盆时时更换,杨敛体弱不能饮冰,吃不了什么酥山,江雪给他备了在井水里冷过的酸梅汤,生怕他有一点不适。
杨敛捧着杯子,专注地看着江面的龙舟,并不在意江雪的举动,江雪拿着扇子,不紧不慢地替他扇着风,端得一副孝子模样,不时问他:“母亲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杨敛摇摇头,看到那支一直在前的龙舟落了后,有些紧张地坐直了身子,手不由自主地去抓江雪,江雪顺从地将手递给他,问:“怎么了?”
杨敛这才意识到什么,连忙又将他的手放下,微红着脸责备他:“你怎么不拦着我……”
“无事,周围没有外人。”江雪低声道。
“哎呀……”杨敛此时无暇多顾,示意他去看江上的舟,“那一条,先前一直在前面的,怎么落了后。”
“许是先前用力过猛,此时没力气了,母亲怎么这样关注,莫不是我刚才筹备时,母亲过去下了他们的注?”
“咦?还可以下注吗?”杨敛有些惊讶,微微睁大了眼睛看向他。
“可以啊,压哪支船能赢,只不过现在已经划了这么久,恐怕不能再下注了。”
“啊……”杨敛失落极了,有些委屈地看着江雪。
他的意思很明白,是在埋怨江雪为什么不早些和他说,江雪于是笑着敲了自己的头一下:“都怪我,让母亲失望了,母亲若是想玩,我们明年再来?”
“没有第二轮吗?”
“母亲身体不好,不好在外面久坐。”
杨敛更委屈了:“我还没有难受,我还可以再待一会儿。”
那是自然,江雪瞥了一眼脚边刚换的冰盆,若不是他提前安排好了位置,今日如此炎热,自家小妈恐怕早就昏在他怀里了。
“母亲,莫要如此把自己的身体当儿戏。”江雪皱了皱眉,不敢让他多待。
杨敛却不愿意,红着脸抓住他的衣袖摇了摇:“阿雪……就让我再看一会儿吧。”
他难得撒娇,江雪也不免心软:“母亲你——好,但是不舒服要及时说,不许强撑着,要是我发现了,母亲就别怪我下手没轻没重了。”
“都听阿雪的。”杨敛连忙乖乖点头。
鬼才相信他们两个毫无私情,但此时身边无人,杨敛就也略微放心地露出平日里那股娇态。
他实在是擅长向男人撒娇,虽然他自己好像不觉得,在床上被捣弄得汁水四溅的时候还会哭着拿继母身份试图劝阻江雪,但不可否认的是,随着江雪几乎无底线的宠溺和恰到好处的淫虐,杨敛在他面前已经习惯了用撒娇讨好男人,习惯了江雪的淫弄却不自知,然而他却偏偏又有着最不该被触碰的身份,让江雪难以自拔。
“母亲。”江雪音色有些暗沉地唤他。杨敛今日穿了一身浅青色,他原本就年轻,比江雪还要小上两岁,此时装乖一般地向江雪撒娇,显得可怜又可爱,让人恨不得把心肝都献给他,前提是——他是自己的。
“唔?阿雪,你看,那一艘龙舟快要到终点了。”杨敛没回头,只有些疑惑地应了一声,就兴奋地说道。
“是母亲先前看的吗?”江雪伸手落到他的腰间,思来想后,还是没有再进一步。
“嗯,是那艘,那一艘最好看。”
“那我给母亲买回来?”江雪问。
“可是家里没地方划呀,阿雪不要这样浪费。”
“倘若母亲想,自然就有地方划的。”
杨敛笑了起来:“可是我没有力气,阿雪不要想了。”
他挺直了腰,想要躲开江雪的手,江雪顺势放开,纵容极了。
杨敛清楚得很,他越是这样,回去之后自己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毕竟江雪从不改商人本色,在他身上花的钱,自然要在他身上讨回来才行。
但不管怎么说,江雪还是纵着他把想做的事都做了一遍,不仅去下了新注,甚至还登上龙舟坐了片刻,想吃的酥山也买了一份,杨敛只许略尝两口,剩下的都让江雪吃了,尽管江雪并不喜欢甜的东西。
到了日色已晚,杨敛才终于闷闷不乐地同意江雪带他回去。
一到马车上,他就靠在了枕上,倦倦地打着哈欠,江雪伸手把他揽到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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