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揉揉酸痛的眼睛,把笔投进笔袋。
回头一看,洛川的睡姿已经相当狂野。整个人斜角占满整张床不说,头发还以金毛狮王的形态盖了满脸。被子被踹到角落,可怜兮兮地缩成一团,身上的睡衣也掀起一角,大喇喇地露出肚脐。
倪青窃笑,蹑手蹑脚地帮她拉好睡衣盖上被子,又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
走出没两步,一摸身上,得,没带家门钥匙。
这个时间,父母也都睡了。倪青在吵醒爸妈和凑活睡洛川这儿之间没有任何犹豫,扭头钻回了洛川房间。
第二天,闹钟叮铃当啷地响了半分钟,洛川不耐烦地敲了下床板,甩出手臂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
手机没摸到,倒是碰到一团软软热热的东西。
未等洛川的大脑匹配出这团东西的属性,一股堪比老虎钳的力度悄然锁住了她的手腕。
一扭——咔嚓——
“啊!!!!”
床上的两个人同时清醒,倪青惊恐地松开手,洛川的脸上疼出了冷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倪青麻溜给洛川跪下,差点五体投地,“我以为是在做梦呢!”
洛川倒吸冷气,缓了好久,万千思绪流入脑海又流出,最后用虚弱的声音道:“你下手真狠……”
倪青抬头凑到她身边,谨慎地观察洛川的胳膊。
“脱臼了吗?”她刚一碰上,洛川便惊呼:“疼!”脸都涨红了,不是一般的疼。
倪青面露难色:“看来真脱臼了。”
“那啥,”她一骨碌翻下床,眼神四处晃荡,“现在几点了?”
“现在——”洛川的目光飘向一旁的时钟,未等她回答,倪青眼疾手快地捉住那条脱臼的手臂,咔嚓——
钻心的疼痛又一次袭来,洛川眼前阵阵发黑,完全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疼痛逐渐消失,她尝试着活动手臂,竟灵活如初。
“好神奇!”洛川耸动肩膀,“我以为这种正骨技术只有电视剧里才有呢。”
“小意思,”倪青拍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有窍门的,练几次就会了。”
“嗯哼,”洛川一点儿没受方才突发事件的影响,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所以你怎么练的?”
“那当然是——”倪青的话戛然而止,她抓起桌上时钟,表情夸张:“妈呀都这个点儿了,咱们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
说罢,一溜烟跑出房间洗漱去了。
洛川坐在床边,属于倪青的被子里仍有余温,而倪青方才的表现,更是发人深思。
洛川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倾泻进来,照透了她眼底的暗色。
“你昨晚做了什么梦?”上学的公交车上,洛川问道。
“不知道,忘了。”倪青嘬着豆浆,眼睛看向窗外。
她当然没忘。但是,总不能告诉洛川,自己梦见前世任务失败狼狈逃命,洛川的手伸过来,被梦里的她误以为是敌人,所以下了死手吧。
“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洛川看得出她在扯谎,于是换了个话题。
眼见躲不过去,倪青索性老实答话:“以前住别的地方的时候,跟当地的大夫学过一段时间。”她的确是跟组织里的医生学的,不能算是说谎。
“我有段时间习惯性脱臼,”被言颜打的。
“又没有去医院的条件,”那时组织内部规矩森严,不允许成员随意出门。
“就自己给自己复位。”明天还得挨打,哦不,训练,只能自己试着复位。
“熟能生巧,几次下来,就熟练了。”
洛川是很敏锐,但她心软。倪青已经掌握了拿捏她的办法,七分真三分假,再卖一卖惨,保准混的过去。
这不,直到进教室,洛川都没再提这事儿。
倪青心里颇有几分得意,满心为自己又躲过一次麻烦而欢喜,殊不知,洛川之所以不言,是因为心里存着更大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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