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般苦哈哈,有话说不出,她还算机敏,知晓重生、穿越这种事情不能轻易说出口,古代人迷信,说不定要将她架上火堆烤了。
好在她是小孩子,平日里随便说点什么压根没人信,只当她是童言无忌,毕竟很多小孩子会编词儿,表述不清的。
苦熬了一个多月,长春花完全被治愈,般般狠狠松了口气。
她叫人凿了一顶宽大长方形的花盆,比着马槽来的,将花槽摆在屋檐下,单独撒了些新的花种进去。
临近秋季,树叶泛黄,院子里架起了一架秋千,她要摘花装点,被嬴政拦了下来。
“日日春的花汁有毒,你勿要触碰。”
“还有,你不是说要晒干花为我绣一个花包?”
般般心虚,“绣了绣了,表兄不要心急呀。”她那狗吃屎的女红,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拆了绣绣了拆,好几个月了也没绣成一块小布。
“这汁水真的有毒吗?”她快速转移话题。
嬴政看了她一眼,慢悠数秒,“你不信我?”
她泄气,干脆摆手,“那算啦。”
嬴政摇摇头,“把你的铃铛解下来。”
她问要做什么,他引着她坐下,“新锻造了一只铃铛,一串三颗刚刚好。”
般般呆住,任由他替自己解开脚腕上的红绳,“表兄,你哪来的钱呢?”
将崭新的金铃铛串上,他头也没抬,纤长的眼睫于眼睑下投出一小片的阴翳,“为赵的质子们才学参差不齐,却个个有钱。”系好,他直起身扬起眉梢,无不蔑视,“从他们手里捞钱,颇为简单。”
般般见他这么说,拍手称快,“表兄真厉害,我还想要一条挂脖子上的。”
嬴政一口答应,片刻都没犹豫,“这有何难?你的生辰快到了,届时表兄送你一条最漂亮的珠子。”
般般心下高兴,扑过去搂了他的脖子撒娇,“表兄要说话算数!我最喜欢表兄了!”
“算数!”他轻拍表妹的后肩,将她抱在怀里。
身侧是台阶,他怕她站不稳滚下去。
般般好奇那些表兄口中的质子,但表兄近来每次出门都不许她跟着。前些年他还不怎么出门,她实在想跟着,他不带她,她也没办法。
她还想见一见太子丹呢,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变得更好看呢。
表兄也很好看,但表兄不怎么爱笑。
唉,表兄真好看呀。
她一时高兴,垂涎他白净的脸庞,凑近‘吧唧’一口亲在他的脸颊上。
他微僵,眼瞳里倒映出表妹憨态活泼的小脸,略略犹豫后,也学着她的模样低头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颊。
表兄也是吗 “一起睡觉。”
任凭般般央求,嬴政下次出门,仍旧没有带着她。
唤春沏了新茶,缓步进来搁下,又行了一礼,“自打上回燕太子登门拜访,公孙就不爱带小娘一同出门了。”
庞氏呵呵笑出声,拂开茶叶抿了口,朝朱氏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朱氏侍奉婆母,伴她说些闲话解闷,原也是枯坐,乍然听唤春进来说了这话,不免得意些,“他这是防着燕太子呢。可惜般般不谙世事,又是个只认脸儿的,当初月姬与政儿归家,她瞅见他的脸就走不动道了,我说她丢脸,阿修还不许我说。”
庞氏承认,“政儿随月姬,相貌生的好,来日定然丰神俊朗。”
“我姬家的儿女吃穿不愁,爱重相貌也无妨。就是你,也是邯郸万里挑一的美人呐。”她指着朱氏调笑。
朱氏脸颊一红,颇为羞涩,“我想着,合该请些先生好好教一教她,再过两月她便六岁,早些学着管家不是坏事,阿母的意思呢?”
庞氏支着额头,沉吟片刻,“ 近些日子她跟着政儿学东西。”
朱氏颔首,“般般如何阿母还不晓得么?懒惫的很,政儿一惯偏疼她,也不过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罢了,倒是于歌喉方面有些天分,唱得不错,月姬夸了数次呢。”
庞氏叹了口气,摇头,“还是要学的。”
她若有所思的揉着太阳穴,“为人姬妾,与为人正妻大大的不同,更遑论……”
一王之后是拥有实权的。
朱氏神情微微变,还未说话,庞氏摆了摆手,“罢了,先让政儿教着她罢,她还小呢,早早与政儿分开,因小失大就不好了。”
话至此,朱氏彻底明了婆母亦有令般般复刻月姬之路的打算,安国君身子骨不好,就算能即位,也坐不稳几天,到时候王位九成九是公子异人的。
月姬胸有沟壑,异人迷恋她。
到时候,秦国的后宫还不是由月姬和般般这一大一小两位赵姬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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