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说了,要永远在一起的,你不能不守信啊!白朝驹难过?地想着?。
他拐到处州郊外的酒铺里。酒铺的老板已经睡下了。
他旁若无?人地翻窗进去,把碎银子随意丢在地上,自己取了坛酒,打?开泥封,痛饮起来?。酒有点咸。
骗子,这个?大骗子!
你之前明明说了,会永远对我好,永远保护我。你怎么不对我好了?也不保护……我?
也不是,他保护我了……
他该不会一直偷偷跟着?我,才会那么及时地出来?,把姚羲的刀挡开。
他一定是偷偷跟着?我!
“公冶明!”白朝驹在街上大喊道,“我知道你在,快点出来?!不要躲着?我了!我答应你!答应和你成?亲!”
晚风很安静,空气中透着?泥土的芬芳,还有阵阵虫鸣。
没有他期待中那个?沙哑的声音。
“我都答应你了!你为什么还不肯出来?啊……”白朝驹哽咽着?,脸颊湿漉漉一片,混合着?酒的气味。
“为什么不出来?啊……为什么躲着?我……我答应你呀……”
“是不是因?为,我不了解你……我也不知道你要什么……是不是因?为……你觉得我不好了……”
“可是我不想你走……我现在再?说喜欢你……还来?得及吗?”
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也没有在想过?,街上迟迟没有人回应,或许是因?为公冶明真的不在。
公冶明只是凑巧地在去金乌会的路上见到了白朝驹,又?很凑巧地出手帮了他,他根本没有一路跟着?他。
他现在正式背起了包裹,和楠竹道别。
“我想明白了,他其实并不了解我,也不懂我为什么要拒绝官位。我根本没必要和他在一起,我也不想再?见到他了。”公冶明说道。
“你终于清醒过?来?了。”楠竹露出欣慰的笑。
可不是嘛,他对白朝驹提出成?亲的事?,换了的却是一句“对不起”。听?到如此坚决的拒绝,谁都会不得不清醒吧。
“我要去浪迹江湖,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
“你现在就走吗?也不等天亮?”楠竹问道。
“我喜欢走夜路。”
夜晚的街道更安静,没有人,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有个?一身漆黑的人在街上快走,像个?小贼似的。
他比较习惯于这样,他也不希望有人注意到自己。他从前都是这样过?来?的,现在也可以这样,他可以一直这样活下去。
一个?人也挺好的,不需要抛头露面,更不会有人在意,这样对于他而言,反倒更有安全感些,毕竟他当了近十年的杀手,杀手嘛,最希望就是没人注意自己,悄无?声息的完成?任务。
但他现在没有任务了,悄无?声息地生活?这似乎也可以,还更简单些。
不是所有人都需要这么吵闹的过?日子。
他在泥巴小路上走着?,二十的月光并不明亮,稀稀拉拉地照在地上。他留意到地上有一片奇怪的痕迹,不是动?物的脚印,更不是人走过?的痕迹。好像是有人拿树杈在地上写字留下的痕迹。
有三个?格外眼熟的字,率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忍不住凑过?去,细细看了看。
地上的字很多,密密麻麻连成?一眼望不到头的长串。字句却是重复的,反复念叨着?同一句话:
我是白朝驹,是天下第一大骗子,骗了我最喜欢的人。
藏刀6 被反偷袭的一夜
他在干什么?公冶明不自觉地心?头一紧。
但他立即想起, 自己已经下定?决心?,不去在意他了,不管他在做什么, 发疯也好,在地上乱写乱画也好,都和?自己无关。
他理应头也不回地走的。
可他的脚不知怎么回事, 长了根似的, 扎在原地,使唤不动。
我都已经说了,不想再见到他了,我不能再回去找他。公冶明想着, 从包裹里取出一段长长的黑色布片, 把自己的脸严严实实地缠上,只在眼睛的位置露出一道小缝。
只要他看不到我的脸,我就?不算见到他了吧。他做着掩耳盗铃般的举动,决心?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他也不一定?是?在和?我道歉,他那么聪明,没准又是?在故意骗我,想要我给他帮什么忙, 故意等着我上钩。公冶明小心?地放轻脚步, 沿着字迹一路悄无声息地找去。
“我太坏了,我……嗝……”白?朝驹踉踉跄跄地拿着那支叫不上笔的竹竿子。
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是?从哪里拿的这玩意儿, 也不知道自己写了多?久。
他只是?很难过,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充斥着他的内心?。他甚至都在想,如果有来世的话,不管他是?男是?女,他都娶定?了。
笔下的字迹越发豪放, 从一开始的行楷,变成了行书,又变成草书,再变成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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