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一些,追过去仔细问问她说不定什么东西会产生改变,可是学校的事情已经搞得我心烦意乱,我甚至没有把这件事好好放在心上,只是单纯觉得……她因为身体原因整天待在家里,有人照顾,吃穿不愁,也没有人催促她做什么,过得那么优哉游哉,一个小孩能有什么烦恼?相比起关注她这种没头没尾的问题,我要考虑的事情就更多了……”
冯语凝眨了眨眼睛,停顿了好一会儿。
“尽管现在回想起来,我知道那个时候的我无法避免自已像这样想,但还是很后悔,那大概是最后一次我可以好好跟她说话的机会了,可惜我没有抓住。”
林深闻言瞬间坐直了身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疯了。”冯语凝语气毫无波动地吐出这三个字。
这下连顾十远都有些坐不住了,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两手放在腰后,张了张嘴,“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说……”
冯语凝紧握自已手掌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确切地说,长辈们认为她疯了,从那次她问我问题之后,我因为学业的事情有一段时间没空好好陪她,等终于轻松下来的时候,就听到家里人说她精神出了问题,每天嘴巴里胡言乱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听不懂的东西,然后大家都忙着寻找有经验的精神科医生,要带她去看看。”
说到这里,林深下意识地抬头和顾十远对视了一眼。
“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那是什么情况了,可是当时没有人明白她怎么会突然变成那样,而大人们越急于寻找医生,她看上去就越情绪失控,而她越绪失控,又让更多人相信她真的精神有了问题,不管她如何反驳,都没有人听得进去。”
冯语凝闭了一下眼睛,“照顾久病的病人需要异常强大的意志力,照顾久病的孩子也一样,其实从她出生起到这件事发生,这么些年里已经消耗掉家人们绝大多数的耐心了,我到现在也不确定,他们当时急于把她送到医院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态……”
“我只记得……在定好第二天送她去医院这件事之后,她晚上不顾危险顺着窗户爬进了我的房间,她一直哭,一直跟我说她很好,她没有问题,然后开始反复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语,我只能安慰她,让她放心,说医院里也不是什么可怕的地方,我们随时还会见面的。”
“那你当时,觉得她疯了吗?”
顾十远突然问出这句话,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了,只能听到窗外遥远的虫鸣,还有顺着紧闭的窗帘投射进来的正午阳光。
特殊体质
冯语凝有些被这个问题问住,她没能像之前那样很干脆地回答任何问题,指甲几乎抠进肉里。
“这是我第二件后悔的事情……”
她的声音变得有点哑,然后不自然地吸了吸鼻子,“因为家人们都说她疯了,说她精神不正常,而她确确实实在我面前说了很多我根本听不懂的奇怪话语,那不是任何一个国家的语言,听上去也完全没有规律,说实话……我那时候心里是害怕的,我怕她情绪失控会做出什么我无法估计的事情,那么送她去医院确实是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
林深慢慢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冯语凝传递出来的情绪有些压抑。
“然后我们就再也没见面了,”冯语凝大睁着一双眼睛,目光看不到焦距,“只能从家里人的只言片语里了解到,治疗似乎没有什么成效,妹妹的精神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发往崩溃的边缘恶化,而越是这样就越没有人敢提把她接回家这件事……直到某一天,突然收到医院通知,说她在病房里猝死了,我才算是在和她分别之后第一次见到她。”
“那是什么时候?”林深忍不住问。
“十年前,要是她身体健康的话应该在上学了,可她一次都没能去过……我在医院看到她的时候,发现她像个完全漏气的皮球,虽说以前她因为生病的原因就很瘦,但当时已经是一个皮包骨的状态,原本我记忆中还有点血色的脸也跟尸体一样发灰。”
“要不是病房外面挂着她的名字,医生也不断在像家里人说着她的名字,我真的认不出来了……那是我第一次认识到,活人和死人的界线居然如此明显,明显得让人害怕。”
“医生说她是毫无征兆一下子就失去了生命体征,他们尝试着抢救了一个小时,但结果没有任何改变,但或许是因为妹妹从住院起情况就从未好转过,以至于面对她死亡这个现实的时候,更多的人是松了一口气。”
冯语凝说到这里,用手狠狠捶了一下自已的腿。
“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突然离开,虽然一直以来身体状态都不是很好,但我在家里陪她的时候她看上去还是挺有精神的,我真的很难承认床上躺着的‘干尸’是我的妹妹,也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我曾经以为时间会帮我抚平一切,这只不过是一个不好的意外,直到我通过家里关系开始听说医院里出现了类似症状的病人。”
听到“医院”两个字,林深心里咯噔了一下。
冯语凝的叙述并没有停下来,她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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