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继续睡。
行止的院子,在晚上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有防备……
果然,那四人还没走进主厅,忽闻两声闷哼,彷似是有两人已经倒下,另外两人一慌,气息大乱,分开乱跑,一人衝进了行止的房间,沈璃只得一声嘆息,另一人则向她这边衝来。房门被打开,沈璃眼也没睁,只嗅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便猜到此人是今日白天遇见的那仗势欺人的王宝。
他喘着粗气,彷似被吓得不轻,但喘了一会儿之后,他好似看见了床上的沈璃,慢慢靠近,待走到床边,沈璃听见他「咕咚」一声咽了口水。沈璃心下觉得噁心,睁开了眼,目光寒似冷冰,映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杀气逼人。
王宝被她的眼神骇得往后一退,待反应过来,立即道:「美人别叫美人别叫!」他见沈璃果然没有开口,心里稍安,又道,你们竟是分房睡么。」他做了悟状,「我、我是村长长子,比你那只会打渔的夫君不知强了多少倍,不如美人你今日便跟了我吧。」
「你怎能与他相提并论。」沈璃开口坐起身来,声音轻细,「那岂止是云泥之别。」
王宝一愣,呆呆的看着沈璃,听她冷声道:「本王活了千年,倒是头一次这么被人调戏,这体验倒是难得,只可惜你委实太磕碜了一点,让本王想怜惜的心都没有了。」
「什么千年?」王宝呆怔。
沈璃懒得再多言,径直站起身来挥手便是一巴掌,她如今伤势未完全恢復,这一掌便吝惜这力气,但对王宝来说已是承受不住,早上挨了行止那一拳,脸上肿未消,沈璃这一掌径直将他打得左右对称。王宝一声哀嚎,往后一退,沈璃哪会这么容易放过她,伸手便将他拽住,却一个不留神抓了他的裤腰带,王宝被拉着一转了两圈,裤腰带交付到沈璃手上,他裤子往下一掉,两条腿便露了出来与校花同居的驱邪师。
沈璃本不欲如此,但听王宝一声惊呼:「美人怎如此性急!」沈璃嘴角一抽,忽觉眼前一黑,一张微凉的手掌覆在她的眼上。背后男子一声嘆息:「脏东西,别看。」
沈璃鬆懈了浑身力道,放任自己倚在背后那人怀里。待到他放下了手,屋里门大大开着,诉说着去人的仓惶,沈璃回头看了行止一眼:「这种情况,我可以应付,不需要别人插手。」
行止笑了笑:「我知道,不过你可以暂时选择不能应付。」
因为,他会帮她。
沈璃垂下头,没有说话。其实……她的身体已经那么去选择了。
第二日,行止如往常一般早早起了出去捕鱼,沈璃在被窝里睡到自然醒,但睁开眼的一瞬,她察觉到有点不对劲,她看不见东西,不见声音,也触碰不到任何事物,鼻尖没有嗅觉,她想张嘴说话,但喉咙却收得极紧,她知道自己现在定然也是说不出话的。味觉她更是无法验证现在还存不存在。
她像落进了一个虚无的空间里,里面什么也没有,或许她现在被人杀了……她也不知道吧。
沈璃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任由自己在一片黑暗之中沉浮。她没有慌乱,只想着过了这一天应该就好了,可是这一天到底有多长,现在是什么时辰,她不知道,行止有没有回来,看见她这样会有什么反应她不知道。
天地间彷似只有她一人,在虚无里徘徊,像是永远也走不出去。
她开始心生畏惧,若是她好不了了该怎么办?若是从此以后她就这样了该怎么办?她还有许多事未做,还有许多话未说,还有那么多的不甘……她怎能在这里消耗余生。
沈璃想逃开这个地方,她让自己不停的奔跑,可在无尽的黑暗中,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跑,她看不见方向,看不见道路,甚至看不见自己,不知生死……
时间彷似过得极快又极慢,她不知在黑暗里待了多久,耳边忽然能轻细的听到一些声响了,有人在唤她:「沈璃,别怕,我在这里,别怕。」那人如此用力的压抑他的情绪,但沈璃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心疼,那么多的心疼,彷似要淹没她一样。
鼻尖嗅到外界的味道,他身上的海腥味,还有一丝极淡的幽香,是行止特有的味道,属于神明的味道,那么让人心安……
四肢渐渐恢復了感觉,她知道自己被抱进一个怀抱里,抱得那么紧,像是在保护她,又像是在依赖她。她用力的抬起手臂,回抱住他,轻抚他的后背。
「你一直都在吗?」她听见自己声音沙哑至极,疲惫得彷似说不出下一句话。
拥抱更紧,让沈璃感觉骨骼都被勒得疼痛,但便是这样的疼痛,让她心里奇异的升腾出温暖极了的感觉:「我一直都在。」他在她耳边立誓一般说道,「我会一直都在。」
沈璃笑了笑:「那下次,我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行止喉头一哽,一时再说不出别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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