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细细的呜咽声,是小孩在哭,沈璃想着行止手里方才折了一根细籐,琢磨着行止莫不是在抽那些孩子吧……唔,是该狠狠抽抽,沈璃心里如是想着,进了屋,绕过门口的屏风,便看见行止撑着脑袋,斜斜倚在榻上,手里的细籐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而他面前乖乖的站了一排光溜溜的孩子,每个孩子都红着眼睛,见沈璃进来,行止瞅了她一眼,又望向孩子们:「唔,道歉呢?」
最边上的小孩一边哭,一边胡乱抹泪,一边含糊道:「姐姐对不起,呜呜,我不知道你不会游泳的,呜呜,我再也不这么玩了。」他话音一落,另一个小孩接着道:「对不起,呜呜,对不起呜呜。我们只是太想和别人一起玩。」然后是此起彼伏的道歉声和抽噎声,混杂着吸鼻涕的声响。
场面有些混乱了,一群半大的孩子,光着屁股,手足无措含糊不清的跟她道歉,虽然道歉的话沈璃一句没听懂……不消片刻,沈璃一手捂脸,一手对孩子们摆了摆:「行了行了,都自己回去吧,又不是多大事儿。」
沈璃说了不算,小孩们都抽噎着,目光亮亮的盯着行止,待行止淡淡一点头,所有人衝逃似的奔了出去。
屋里安静下来,行止这才坐正了身子:「碧苍王何时如此好说话了?」
「这么一群半大不细的孩子光着屁股在我面前哭,弄得我跟采阴补阳的老妖婆似的。」沈璃忍耐道,「也只有神君才能见此情景无动于衷吧。」
「不,并非无动于衷。」行止把玩着手里的细籐,「我觉得他们哭得挺好玩的。」
沈璃揉了揉太阳穴,她满心以为见到行止会尴尬,在走进这个院子之后就更是笃定了尴尬的念头,但此事一闹,两人之间哪还有什么尴尬的情绪,只有沈璃一脸疲惫和满身的凉水:「神君给沈璃安排个厢房吧,昨夜今日连着折腾,沈璃只想睡个安稳觉。」
「左侧厢房你随意挑一间吧。」
和行止重新住在一起的第一天便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之后……也没什么之后了,虽同住一院,但行止常常不见人影,沈璃也没见他出门,估摸是在屋子里闭关修行。见不到他,沈璃那预备尴尬的情绪便一直没有抒发出来,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的情况若能一直持续到百花宴后,下次要想再见行止,除非在她与拂容君的婚宴上……然后就没有相见的日子了吧。
头皮一痛,沈璃从铜镜里面静静的看了身后的小鲤鱼精一眼,小鲤鱼精却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给沈璃梳头时拉痛了她,仍旧高高兴兴的梳着:「王爷头髮真好。」他说着,「但是太粗太直了,一点也不像女人的头髮。」
沈璃没有应他。
这些小鲤鱼精们本是西苑的侍从,遵了行止的命来伺候她,只是越伺候越乱……
「匡啷。」沈璃忽觉后背一湿,一个收拾房间的小鲤鱼精打翻了沈璃梳洗过后的水盆,泼了一地,湿了沈璃的背和为沈璃梳妆的鲤鱼精。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他一脸茫然和惶恐的将沈璃盯着。
「你在做什么!」背后的鲤鱼精一怒,手下一用力,生生将沈璃的头髮拽下来了许多根。沈璃捂着后脑勺忍耐着深呼吸。但最后终是没有忍住,也不管头髮梳没梳好,拍案而起,一手一个将两个小孩后襟一拎,将他们提起来一抖,两人皆化为锦鲤,沈璃往怀里一抱,踹门便出去,但凡见到鲤鱼精皆用同样的招数对待,最后把怀里花纹各异的胖鲤鱼往池塘里一扔。
「不准出来,再出来我就把你们给清蒸了。」
她站在池边恶狠狠的威胁小鲤鱼精们,大家都红着一双眼,在水面上委屈的露出脑袋,一人问道:「可是,神君说了,王爷和仙人不一样,不吃饭会饿肚子的,我们不伺候你,王爷就会饿死了……」
「饿不死。」沈璃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警告,「不准出来啊!」
鲤鱼精们都不说话了,隻波光潋滟的将沈璃盯着。
沈璃将头髮抓了抓,要向平日一样简单束起来就好,哪想刚一回头,却见行止披着白袍子倚在他的房门口站着,微微弯起来的眼眸里映着晨光,过分美丽:「一大早便在闹腾什么呢?」
沈璃肚子里憋了几天的火:「他们是奉你的命来给我添乱的吧。」
行止挑眉:「我可从没这样交代过。」小鲤鱼精委屈道,「我们真是在用心伺候王爷……」
沈璃揉了揉额头,脱口道:「这叫伺候吗!真要伺候我,便由神君你来吧。」这本是沈璃的气话,哪想话音一落,那边却轻描淡写的答了「好啊」两字。
空气仿似静了一瞬,不止沈璃微怔,连池塘里的小鲤鱼精们也呆住了。
「咚」的一声轻响,打破了此间寂静,沈璃转头一看,洛天神女愣愣的站在后院门口,本来由她抱着的果子滚了一地。
行止静静的转头看她:「幽兰为何来了?」
幽兰这才回过神来似的忙弯腰将果子捡了起来,解释道:「天君着我来通知碧苍王,今日是入洗髓池的日子。我想着王爷与神君同住,便顺道为神君梢来几个仙果。我外面院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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