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无忧。想到皇太孙福姐儿,太子妃极力镇定地道:“殿下无需担心,我这就去将四姐儿安置妥当。”齐重渊看了她几眼,皱眉道:“先前你不管,这时倒操心了起来。你回去吧,李氏那边的事情,需要你之处,阿愚会来与你说。”
太子妃只能曲了曲膝告退,走出屋,外面的寒风一吹,她打了个寒噤,脑子也清醒了不少。罗嬷嬷迎上前,太子妃看了她一眼,抬腿往外走去,低声道:“李氏的事情,有詹事府接手,你快些前去将雪红叫回来,传话下去,丧仪如何操办,府里该如何做,听詹事府阿愚那边的安排,其他人都不要插手。”罗嬷嬷忙将灯笼交给小丫鬟,她则赶去了兰草院。齐重渊已经离开,正厅的众人待太子妃走出门,便三三两两跟着散了,回去各自的院子。冬日夜里寒意浸人,夹道的风格外大,呜咽卷过。丫鬟婆子提着灯笼,团团昏黄的灯光,伴着人影在夹道里飘荡。出了夹道,大家分头离去,除了脚步声,风声,无一人交谈说话。文素素回到望湖院,屋子里暖洋洋,她解下风帽,李三娘接过去捧着放好。杨嬷嬷犹豫了下,道:“娘子饿了吧,小的去厨房提饭食。”下午陈厨娘收拾了灶房,还未来得及出府采买。文素素沉吟了下,让杨嬷嬷去了。没多时,杨嬷嬷提着食盒回来了。李三娘忙上前帮着摆放,看到食盒里已经变凉的豆腐萝卜糙米饭,不确定问道:“厨房就这些饭菜?”杨嬷嬷道:“太子妃有令,李娘子服侍殿下多年,又育女有功,殿下骤闻李娘子去世,甚是伤心。低份位的姬妾,不宜食荤腥,茹素到李娘子下葬。”这是要她们守孝了,文素素不置可否,研究着饭菜,道:“将饭菜都放在一起,在瓦罐中煨煮。”李三娘听文素素发了话,便没再多说,依言将饭菜都倒进瓦罐,放在小炉上煮。文素素坐在小炉边,慢悠悠道:“要茹素的话,屋子里也收拾一下吧,喜庆的东西都收起来,大家换上素服。”李三娘守着瓦罐里的饭菜,杨嬷嬷前去张罗了,她做事麻利,很快就领着丫鬟仆妇收拾妥当。瓦罐里的饭菜也煮好了,文素素尝了口,对李三娘道:“滋味还不错,你们也这般吃。”饭菜烫,文素素吃得慢,一碗饭刚吃了一半,杨嬷嬷进屋回禀:“娘子,殿下来了。”文素素笑了下,放下筷子走出屋,立在廊檐下相迎。齐重渊大步而来,到了文素素面前,拉起曲膝见礼的她进了屋,“外面冷,你站在这里作甚?”进屋后,齐重渊闻到饭菜的气味,朝案几上一看,顿时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道:“你这是吃的甚?猪食?”文素素无语了下,道:“这是萝卜白菜豆腐,加上糙米饭放在一起煮后的杂饭菜。”齐重渊听到萝卜白菜豆腐,眉毛扬得快飞了出去,恼怒道:“难道孤的太子府,连肉都吃不起了?!”他负手在后,四下一看,屋中空荡荡,入目之处几乎难见鲜艳的颜色。上前奉茶的李三娘,身上罩着件本白衣袍,他反应过来,立刻大怒,咆哮道:“阿愚前脚刚到,谁这般快的动作,让你们守孝了?”文素素并不回答,只幽幽着盛怒的齐重渊。齐重渊被文素素看得愣住,不自在地道:“你看甚?”“殿下瘦了。”文素素面不改色地回答,又补了句,“还憔悴了。”齐重渊下意识抬手抚摸脸,没好气地道:“孤平时忙得不可开交,国事家事,事事要操心,哪能胖得起来。”文素素喟叹一声,道:“是啊,殿下太不容易,这般晚了,殿下还不得歇息。殿下还没用饭吧,我让人替殿下传饭可好?”齐重渊哪有心情用饭,听到文素素一问,肚子马上饿了起来,哼了声,道:“你倒是记得孤,没只顾着自己。去传吧。”文素素出门去吩咐,杨嬷嬷对李三娘道:“我去吧,夜里黑,你还不大熟悉路,别走岔了。”文素素略微思索,对李三娘道:“让杨嬷嬷去吧。”杨嬷嬷赶去了厨房,文素素转身回了屋,齐重渊坐在塌几上朝她招手,“你过来。”文素素走过去坐下,齐重渊拽着她的手,问道:“可是太子妃故意刁难你,让你给李氏守孝?”只让齐重渊看到眼里就好,文素素只不解问道:“殿下的意思,不该替李娘子守孝?”“守个屁!”齐重渊气得骂了句,脸色很是难看道:“李氏的丧事该由詹事府去操办,等礼部给李氏正式诰封,该以何种规制礼仪下葬,这是国事,不是寻常百姓后宅妇人没了的小事!薛氏就一个商户女,就懂得后宅的那点子事,懂得算个账,她自作主张胡乱安排一通,处处逞能,还以为自己能干,真是不知所谓!”文素素清楚,齐重渊是在借故发泄,太子妃正好赶上。这件事,太子妃既冤,又不冤。太子府虽有詹事府,现在还不完备,太子妃出面张罗,合情合理。东宫迄今未曾修葺好,东宫是一国储君的荣耀与体面,齐重渊却没能得到手。齐重渊监国,圣上仍在,他的监国,便可想而知。权力在眼前晃动,浅尝到了其中的美妙,却无法大快朵颐。殷贵妃没了,他的喜事,被丧事替代。他对殷贵妃薨逝的伤心,从他得到李氏去世,脱口而出的话中,能窥知到还余几何。齐重渊被正大光明立为储君,却做得灰头土脸。他能在圣上,重臣面前忍一忍,对着太子妃,认为不重要之人,他向来不客气。太子妃并不蠢,以前她头上压着殷贵妃与齐重渊,现在殷贵妃这座大山没了,只余下了齐重渊,她估计松懈了。齐重渊以前骂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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