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君一日不定,纷争一日不会挺,于谁都没好处。福王跳了出来,就先由他开始吧。”“娘子,储君之事是圣上的忌讳。”殷知晦只感到头皮发麻,瞧着文素素坚定的眼神,他将余下的话咽了回去,道:“娘子已经做了那些事?”
文素素道:“以前我与问川说过,读不懂闵大儒的大作。问川说七少爷读得懂,王爷不懂,他也不懂。能考中进士的读书人,三年也就百余人,与七少爷一样的人中龙凤,毕竟还是少数,大多是我们这种普通寻常人。既然如此,纸张笔墨书本束脩加起来,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闵大儒的书,太曲高和寡了,我让瘦猴子拿钱找了人,取了其他大儒的经义释义,比照着闵大儒的书,做了更简单直白的释义。先期只印了五十本,白送给了花楼,士子读书人前去吃酒玩乐时,拿来打发闲暇时的无聊。”殷知晦听得怔在了那里,文素素从手边的高几上,取了一本书递到他面前,“京城做买卖的商户真是聪明,行动迅速,我没想到,书这般快就被他们摆上了各大书斋。周王府的书斋也有卖,还卖得很不错。”只一看书名,殷知晦就不禁笑出了声,翻开书看了几页,中肯地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就是过于直白了。”文素素道:“书不是人人可读,读得起书的,都是人上人,普通寻常人,似的几个大字就不错了。因为要是人人都读得懂书,读书人的地位就将不保。”殷知晦脸上又开始了刺痒,半晌后道:“娘子真是尖锐。”文素素道:“真话难听。我也很少说真话。”殷知晦抬眼看向文素素,很快就别开了目光,心绪开始不宁。文素素愉快地道:“真是好时机,我本来想着,要如何逼一逼福王,谁知他从不让人失望,随随便便就能闹出人命。”殷知晦凝视着神采飞扬的文素素,慢吞吞道:“还有秦王,四皇子五皇子他们呢。”文素素说了声稍等,起身前去书房,取了厚厚的册子过来,递给了殷知晦:“这个,七少爷在正月十五之后,就交给圣上。”殷知晦讶异了下,翻开册子一看,神色逐渐变得严肃。文素素道:“数据详尽真实,皆来自户部历年来的赋税收入。从何年开始变化,变化引起其他的量变。参奏的折子,不能只讲情绪,不讲事实。事实更不能凭空编造,诬陷好人。册子厚,七少爷拿回去慢慢看。”殷知晦合上册子,望着文素素,眼中既有深思,又有佩服:“娘子,若是王爷,我说是若是”“输了,对吧?”文素素笑问道。殷知晦呼出口气,说是,“娘子打算如何做?”文素素干脆直接道:“尽人事之后,再听天命。尽力之后,临到最后一刻仍输了,那就干脆痛快服输,是死是活,无怨无悔!”临到最后一刻殷知晦看着文素素眉眼间的坚定与锋芒,将脑中的顾虑都压了下去,跟着坚定地道:“好,娘子既然有这份胆识,我又何惧!”福王府广派帖子,置办筵席,平时苦于没门道,凑不上前的读书人,能进王府吃酒,对这份莫大的荣幸,自是赞不绝口,写了无数的文章赞颂。另外一边,闵大儒的书,卖得红红火火,各大书斋争相加印。印坊为了赚钱,连年都不过了,喊回师傅伙计加工印刷。读书人的文章,与对闵大儒的质疑,双方的声音甚嚣尘上,比过年时瓦子里的戏都唱得欢快。圣上的御案上,同时放了读书人的文章,闵大儒的书。正月十五,圣上携殷贵妃以及一众后宫嫔妃,秦王皇子,孙儿孙女们,一起上城楼,看鳌山焰火,与民同乐。福王阖家皆未出现。文素素在周王府的灯棚里,好些诰命夫人,前来与周王妃打招呼,眼神不时往她身上瓢。文素素低眉顺眼立在一旁,任由她们打量。齐重渊的侧妃妾室儿女们都到了,各种目光,早已将她从头到尾,从尾到头,仔仔细细连头发丝都看了个遍。周王妃脸都笑得僵了,待送走她们,看着安静立在门边的文素素,眼神很是复杂,道:“终于能清清静静看焰火了,坐吧。”灯棚里摆着炭盆,帘子半卷起,能舒舒服服,清楚看到焰火升空。周王妃抿了抿唇,小声道:“院子还没布置好,等布置好之后,再挑个吉日搬。”“有劳王妃。”文素素道了谢,略微一思索,最终没有多问。周王妃听殷贵妃的安排行事,殷贵妃是听了殷知晦的劝说,还是齐重渊与她对着干,这些时日他们都忙着过年,文素素没见到他们,也无从得知。这是小事,文素素也无心看焰火。她坐在最末尾,靠近门边的小杌子上,后背温暖,前面冰凉。“砰”地一声巨响,焰火升腾,在半空炸开,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福姐儿他们坐不住了,跑到了门前,仰着头看得目不转睛。乳母丫鬟一涌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住,生怕他们有丁点闪失。瘦猴子不知何时窜到了灯棚一侧,缩在衣袖的手,朝文素素打了个手势。文素素不动声色收回了视线,抬头望着天上的焰火,五颜六色的光在她脸上闪烁,映入她的双眸里,流光溢彩。城北一处杂乱的大杂院里,从一间屋子里出来几个人,走在最前的福王妃,脸色与月色一样苍白。伍嬷嬷深一脚浅一脚跟在她身后,惶惶然不知所措。高小丫看到靴子,便脱口而出,“大哥的靴子,怎地在你们手上?”“这是大哥生前穿的靴子,他来见我时,还特意让我看了,说是主子赏给他的,我记得很清楚。”这是福王府针线房,做给有头有脸,管事的靴子。福王妃亲自选的布料,亲自指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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