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送出去。只快到子时,城门已关,大年初一棺材铺子也没开张,最后是得月的恩客帮忙,寻了两具薄棺,送出去草草掩埋了。这件事,知晓的人不少,倒没起风波。”伍嬷嬷听得脸都发白,不安地望着一动不动的福王妃,悄然给胡贵使眼色,道:“你休要胡说,只怕是你听岔了。这大过年的,王妃身子不好,你别听些胡话回来,给王府添堵。”胡贵想要辩解,见如石像一样端坐在那里的福王妃,自从小产之后,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秀气的脸变得更小,衬着一双古井无波的大眼,令他不寒而栗,忙垂下头不做声了。福王妃道:“知道了。”胡贵怔了下,随不明白福王妃的意思,却不敢多问。福王妃接着问道:“王爷可起了身?”胡贵不知福王行踪,伍嬷嬷忙道:“先前宫里来了人,将王爷叫进了宫。今日宫里有筵席,王爷得去。”福王妃那双眼睛,终于出现了一丝神波动,枯瘦的双手抓住椅子扶手,人往后靠在椅背上,微微合上了眼眸,道:“去交待一声,留意着王爷的动静。”伍嬷嬷忙走出屋,叫来丫鬟吩咐了下去。福王妃深深喘了口气,继续问道:“外面的情形如何了?周王府铺子的买卖,听说很红火,秦王府可有动静?”胡贵道:“小的去周王府的铺子瞧过,买卖的确比以前要红火数倍。真是过年的时候,买卖本就要比平时好,究竟能红火到何时,得看上一段时日才能知晓。京城大多铺子的掌柜,只怕都已经去周王府的铺子探过究竟,小的就遇到了好些熟面孔。秦王府那边眼下还未曾有动静,小的估计,秦王妃尚在观望,待周王府铺子的买卖稳定之后,方会有动作。”说到铺子,胡贵从袖袋中取出一本书,双手奉到福王妃面前。“小的读书不多,在书斋里看到了这本书,是老太爷的大作注释,小的便买了本回来。”闵大儒写的书多,在书斋中颇为常见,读他大作感悟的文集,并不鲜见。福王妃接过书,很是随意翻动看了起来。接着,福王妃的动作一停,定定看着书,半晌后,再猛地翻动书。书被翻得哗啦响一声,胡贵的心就控制不住抽搐一下。他大感不妙,觑着福王妃的反应,小心翼翼问道:“王妃,可是这本书不对劲?”不对劲,何止是不对劲!这本书名为闵大儒大作的注释,浅显通俗,人人都读得懂。而且书名叫做《闵大儒究竟写了什么》,按照注释,闵大儒的大作,就是故作高深,咬文嚼字掉书袋,毫无用处的学问!读不懂的书比比皆是,只那些书,大多都是先束之高阁,待学到一定程度之后,再拿出来拜读。闵大儒的书关乎经史,有些学堂的先生尊崇他,用他的书给学生当做课本。学堂的学生考科举,课本五花八门,能得名人读经史的书,这是天大的好事。只是,名人读的经史,经过一翻解释,显得其故意在为难学堂学生。落个沽名钓誉的名声还算轻,要是误人子弟书能无声无息出现,想必对手已经布局已久,她流产受伤,对此一无所觉。福王妃死死抓住书,厉色道:“去,你赶紧去跑一趟,拿着书给阿爹,让他自己读。”胡贵惶惶不安接过书,抬手拱了拱,忙向屋外跑。福王妃在他身后,尖声喊道:“回来!”胡贵一个急转身跑了回来,福王妃身子前倾,一迭声吩咐道:“去查,城里的哪些书斋,在卖这本书,写书之人是何人,筵席文会上,可有人提及这本书”福王妃停下来,长长喘了口气,胡贵屏声静气等着她的吩咐。屋内死一般的安静,胡贵不知等了多久,兴许只是片刻,福王妃那股气忽地一下就卸了,声音暗哑道:“没事了,你先去吧。”差使虽难办,福王妃声音中的焦灼,令胡贵头皮开始发麻,不安地应了是。门帘倏地被掀开,一股寒风扑到刚走到门口胡贵的脸上,伍嬷嬷疾步冲进屋,他忙侧身避开,方没撞个正着。胡贵下意识停下了脚步,转头朝伍嬷嬷看去,她扎着手跑到福王妃面前,语无伦次道:“王妃,王爷在前院砸东西,王爷回来了!”福王妃愣了下,神色冰冷,双眸中聚集着风云。她撑住椅背,倏地站起身,朝外走去。伍嬷嬷赶紧上前搀扶住她,急着劝道:“王妃身子不好,王爷还在气头上,王妃别去”“闭嘴。”福王妃呵斥了声,她头疼欲裂,伍嬷嬷的一惊一乍让她心烦。伍嬷嬷赶紧闭上了嘴,胡贵也仓惶转身出屋,随从见他出来,忙迎了上前,他一连串交待道:“赶紧去叫上几个兄弟,前去书斋打听王府这边,也多注意些。”胡贵与随从急急出了王府,伍嬷嬷搀扶着福王妃来到了前院。抚云守在门前,见她到来,惴惴不安上前请安:“王妃,王爷在里面,说是不让任何人进去。”福王妃目不斜视进了屋,屋里一团混乱,福王坐在榻上,双腿叉开,手撑在膝盖上喘气。听到动静,福王怒不可遏抬起头,捡起身边的碎茶碗就要扔过去,看到是福王妃,他将茶碗用力往身边地上一掷,吼道:“你来做甚!你还没出月子,身子不洁,这是前院书房,要是带来血光之灾,你闵穂娘可能担待得起!”福王妃拂开伍嬷嬷的手,无视乱七八糟的屋子,直直盯着福王,问道:“圣上如何说?”福王怔住,问道:“你都知道了?”对于得月与蔷薇的事,福王在身上面前能坦然面对,毕竟男人去花楼是风流雅事。对着妻子福王妃时,到底有几分不自在。福王心虚站起身,拔高声音给自己找补:“男人在外面的事,你少管少问!闵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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