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七月,指考成绩出炉,自然是几家欢乐几家愁,不过一切皆已尘埃落定。
毕业典礼那天,大夥心思都还放在考试上面,并没什麽太真实的感觉,直到大考结束查询榜单,看见自己往後将要就读的大学名称时,才真正有种自己不再是高中生的惆怅之感。
谢图展看了眼手中成绩单,然後将之收起,即便已先在网路上得知结果,却远b不上拿到纸本的真实感。
毫无悬念地,谢图展考上了心目中的第一志愿。半年前的学测考试,他意外失常,所幸最後的成果,还是令人满意的。
「阿展,这边!」
远远便望见居酒屋里高举着手臂的友人,谢图展穿过一桌又一桌闹哄哄的人群,来到最里面的并桌位置,这一大块区域,都被他们班级给包了下来。
这场餐叙没有任何老师参与,所以才选择有卖酒的地方,目的自然是要大肆庆祝一番终於成年兼毕业,来个不醉不归。
「迟到的人先罚三杯!」
明明才晚到十分钟,就已经有人开始发疯,拉着谢图展就想灌酒,被他笑笑地一把推开。
「今天这场是约全班的人喔,除了一、两个没办法来之外,几乎全员到齐了。」
负责主办的同学如此说道,於是谢图展的目光不着痕迹巡视一圈,却没有看见某个人。
「我有特别跟吴儒谨说你会来,可能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没有出席。」
反正对方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自然是优先考虑班上的风云人物。主办的同学凑到他耳边,邀功似地道:「怎样?我很贴心吧?」
谢图展眯起眼睛,皮笑r0u不笑。「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自从说好结束情侣关系,往後的日子里,彼此彷佛心有灵犀般,竟完全没有再与对方说过任何一句话,即使在班上不小心打照面,也像是没瞧见似地擦身而过。
ㄧ直到後来,便连人影也看不到了。
谢图展没有预料事态会发展成这样,他们只是不需要再假装交往而已,又不是连同学都不能当,但是,吴儒谨每次看到他却像是见鬼一样,能闪则闪,躲他躲得跟什麽似的。
他曾经想过拦路质问对方,却又因为全班都已经知道他们分手,如果他还是继续纠缠的话,场面未免也太过难看,所以只好按捺住一切冲动与念头。
其实,不再联络也没有什麽,无论有没有假装交往这件事,他们的x格与交友圈都差很多,原本就不存在任何交集。
根本没什麽好介意的。
「喂喂,阿展,你酒量很好吗?」
「什麽?」
谢图展放下酒杯,瞄了眼问话的友人。
「不是,那个,我看你都没怎麽吃东西,空腹一直喝酒很容易醉的。」这说法是从长辈那边听来的,也不是很能确定,但应该还是会伤肠胃吧。
另一个友人也附和:「是啊,多少吃点东西嘛,你再怎麽借酒浇愁,吴儒谨又看不到—哇呜!」
谢图展突然站起来,还撞到椅子发出不小的声响,吓了旁边同学好大一跳。谢图展沈默地从皮夹里掏出两千元,按在桌上。
在场所有同学因为他这举动,瞬间整个安静下来。
「我还有事要先走,你们慢聊。」谢图展恍若未闻,朝众人露出应付的微笑後,转身步出居酒屋。
谢图展那坚定的气势太强大,以至於没人敢出面挽留。待谢图展离开,众人随即恢复成一片吵杂。
「你智障喔!哪壶不开提哪壶!」很快有人立刻朝说错话的人巴头。
「场子都被你ga0砸了!」
「不是啊!我只是希望他保重身t,又何必—哎唷!」
话还没说完,大夥直接群起攻之,先围殴这个白目一轮再说。
谢图展步伐有些不稳地踩在路上,渐渐愈来愈觉得疲困,他之前从没喝过酒,也没什麽兴趣尝试,因此不太清楚自己酒量如何,不过,大致还是能够预测底线在哪里。
同时他也发觉,原来自己是属於喝醉就想睡觉的类型。
谢图展不禁皱起眉头。这附近算是市郊,坐计程车回家少说也要半小时,但是,如果是行驶往反方向的某个地方,则花费不到一半时间。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谢图展直接招来车子。那个地点以前只去过几次,却不自觉记下了地址。
等再次回神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吴儒谨的公寓门口了。
记忆里好像有什麽片段突然掉落,他甚至有点忘记自己刚刚是怎麽过来的。
算了,这不重要,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谢图展直着身t,闭起眼睛,将额头抵在生锈的铁制大门上,幸好现在天se黑暗,没什麽行人注意到他这奇怪的行为。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不知又过了多久,似乎有这栋公寓的住户回来了,对方站在谢图展的後方想要进去,却被挡着去路,谢图展偏过脸,意识愈来愈昏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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