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传来痛觉,是施绵合紧牙关,凶狠地咬了下去。
严梦舟急喘一声,险些没控制住将她掀翻过去。
口中尝到淡淡的血腥味道,施绵松了劲儿,重新躺回去,也推着严梦舟躺好,道:“现在的我可是想到就去做的,很凶的,你再因为情绪不好影响到我们的感情,我会咬得更狠!”
严梦舟在那处摸了一下,指腹触及一道深深的牙印,还有一点温热的黏液,是牙印中渗出的血水。施绵的确是下了大力气的。
有点痛,但严梦舟甘之如饴。
今日他在施绵的逼问下凶戾地吐露了心声,施绵不满的是他试图逃避的态度,而非他卑劣的内心。
他才清楚意识到,他的血脉亲情被至亲之人无情地踩在脚下碾压,而这一捧不知何时滋生的情痴,从始至终都被施绵用心地呵护着。
对施绵来说,他有什么卑劣的想法、想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可以,唯有这份环绕着两人的纯净情愫,即便是他本人做出了于之有损的事情,也是要被施绵惩罚的。
其实施绵要惩罚他有更容易的法子,只要在他胳膊上的伤口一压,就能渗出血水来。
可她选择亲自动口,凶狠又亲密,是独属于他们小夫妻的惩罚。
难以言喻的感受充斥着严梦舟的心房,这感受压过了他肩颈处与胳膊上的疼痛,也将他心底那种无法表述、更不愿暴露出来的自怜、怨恨驱散。
此时此刻,他那些丑恶的心思恍若暴露在阳光下,施绵一眼扫去,质问道:“你要为了这些东西,伤害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那些东西怎么配与两人的感情相提并论?
他做错了,所以施绵咬得再狠,也是他应得的。
严梦舟握着施绵的手抓揉,很想问她自己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去抱她。
大概是不行的,她还在生气,不让碰。
严梦舟心中思绪翻腾着,听见外面的风声忽地转急,骤雨急坠在檐上发出噼啪声响,“咔擦”一声,有什么东西断裂了,小狗的呜咽声紧跟着传来。
施绵“呀”了一声,道:“一定是院子里那棵矮杏树,十三非要把狗窝搭在杏树边上,那棵小树被狗狗折磨了好久,前两日就差点断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严梦舟想要亲近的冲动,他心中蓦地生出诡异的嫉妒,明明是他与施绵成亲,怎么与施绵朝夕相处的人却是十三……
幸好十三脾性差。
“树干断了,狗窝不会被砸到了吧?”施绵忧心小狗,抬起上半身,推着严梦舟想出去看看。
这时外面的风雨中多了道脚步声与对话声。
“……砸到了吗?”是菁娘的声音。
贵叔回道:“砸到了,好在十三搭狗窝时很用心,狗窝很结实,没伤着狗……”
外面的声响使得内室中的小夫妻不约而同地噤了声,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
菁娘与贵叔确认了黄狗无碍,脚步声向着隔壁厢房走去,拖沓几声,停在了施绵的房门口。
贵叔问:“怎么了?”
菁娘叹了声气,道:“今夜雨大风急,不知小姐冷不冷,有没有踢褥子……”
贵叔的声音压得很低,“不是有十四在吗……”
“我知道,我就是心里不踏实……”菁娘的声音含糊不清,并不明说为什么不踏实。
贵叔也哑了声,过了会儿,菁娘道:“行了,回屋吧。”
二人的脚步声从房门口离开,直到隔壁传来房门合上的声响,内室仍静悄悄的。
好半晌,施绵与严梦舟均未出声。
这一意外让严梦舟心头浮动着的燥热褪下了几分,他沉下心来,去揣测菁娘所说的不踏实。
菁娘的不踏实全部来源于施绵,是今夜他与施绵同榻,使得菁娘不踏实了。因为两人的婚事尚未能得到他血亲的认可,一旦事情有变,吃亏的人只能是施绵。
严梦舟欲转身面向施绵,施绵的手紧压在他心口,不让他转身。
“你对皇帝皇后的感情,是你的私人事情,我不会插手。但你要做什么事情总要让我知道的,我不想再从别人口中得知我夫婿受伤了。”
严梦舟理亏,轻“嗯”一声。
施绵脸贴着他的背,又问:“你确定严侯倒戈后,锦川王会动手吗?”
严梦舟隔了会儿才沉声道:“老道士十多年前是辰王麾下的谋士,燕王于行宫避暑、先帝突发重病,都是他的谋划,就连串通贼寇拦截燕王都在他的计划之中。辰王逼宫,派他来率领贼寇阻拦燕王,不料燕王抛弃了妻儿直奔京去,贼寇见识短浅,擒住我这个皇孙后再听令于他,错失活捉燕王妃与皇长孙的最佳时机。”
后面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辰王伏诛,老道士于心不忍,将年幼的严梦舟从贼寇中偷偷带走了。
施绵听得怔怔的,一面想着曾经的燕王、燕王妃的确不配为人父母,另一面惊诧于老道士的身份。
原来将严梦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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