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院中,李婆婆正和杜父争吵,李婆婆从逍遥门修士那里知道了真相,知道自己女儿这一番遭罪都拜谁所赐,对杜父很是防备,她把守在主屋门前,不让他进去看赵栀和杜若。
杜父在院中骂骂咧咧,责怪赵栀的肚子不争气。
“我们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两个孩子好,她生了杜若后,这么多年肚子都没动静,杜若要是个儿还好,长大了还能给他们养老。”他说到这里,越发理直气壮,指着堆放在院中的木料,“但杜若是个女孩,她接不了我和杜钱的手艺,等以后嫁出去了,他们俩老了以后怎么过?”
李婆婆站在门口,不为所动,“我老婆子也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也活得好好的。杜若学不了木工手艺,她还可以跟着她娘学纺织学缝纫,难道这世上所有没生出儿子的人就都不活了?”
庞大的仙鹤落到院中,打断了他们的争吵,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李婆婆看到仙鹤背上的虞意,紧皱在一起的眉头舒展开,不敢置信道:“小虞。”
虞意飞身从仙鹤背上下来,“婆婆,我带回了杜若的魂魄,她人在哪?”
李婆婆往她怀中看了一眼,感激地眼泛泪花,立即让过身,“在屋里,快,快进来。”
虞意托着气泡入内,杜母也从仙鹤背上滑下去,一落地便脚软地坐到地上,有些走不动道。
杜父见了,小心翼翼地瞥丹顶鹤一眼,等它走开了,才过去扶起杜母,低声问道:“你们真把若若的魂魄找回来了?”
杜母点头,“找回来了。”
杜父伸长脖子往主屋里张望,叹了口气道:“找回来就好,找回来就好。”
总比什么都没了的好。
主屋门前,鹤师兄趴在门口往里张望,阔大的翅膀把门都堵住了。
屋子里面,赵栀和杜若睡在一起,被褥都换过了,房间内的血腥气也散了不少。赵栀流胎之后,喝了止血补气的汤药,面色反倒要比怀孕之时好了一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杜若安静地躺在母亲身边,一直未曾醒过。
虞意走到床边,还未靠近杜若,她怀中气泡漂浮起来,悬于杜若上方。气泡上的灵线散落开来,缠住杜若遗失在外的一魂二魄,引领它往躯体里渗入。
待魂魄归位,灵线抽离,于半空结成一个法印,落往杜若眉心,凝出一粒绿豆大小的朱砂痣。
“定魂印?”虞意探手进储物袋,找出一本符书飞快翻页,仔细确认过这一枚法印的确是定魂印后,才放心地收回符书,对李婆婆道,“杜若的魂魄有些损伤,恐怕得好好养上三年五载才能好,等她魂魄稳定了,眉心的这颗痣就会消退。”
李婆婆抬袖抹眼泪,一个劲儿道谢。
虞意笑着摇头,“杜若是曾经吃了你一大盆鱼的那个家伙救回来的,这个法印也是他的。”
李婆婆睁大眼睛,四下寻找,“他也回来了?怎么没有一起来?婆婆再给你们做鱼吃。”
薛沉景多半已经忘了李婆婆,那日来杜家时,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虞意婉拒,说道:“我还得回去找他,就不与婆婆多说了,希望你们多加保重。”
李婆婆挽留不下,只得将她送出屋来。
虞意刚走出屋来,便听到鹤师兄一声尖鸣,张开翅膀追着两个人从杜家院中扑腾到了院外。那两人被啄得连连大叫,又不能真的拔剑相向,只能用剑柄抵挡尖锐的鸟喙。
这两人正是贺云更和闻理。
他们回来的路上便一直在商讨,该怎么友好一点、不起冲突地把人留下拖延时间,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先把她的坐骑给绑架了。
两人一路疾驰赶回杜家,趁着虞意进主屋还魂的时候,同时袭向仙鹤。
可他们做梦都没想到,这不是一只普通的仙鹤,而是一只会剑法的仙鹤。
鹤师兄早在跟着青玄道人时,就为了能配得上剑灵而刻苦修炼过,后来又在竹林秘境陪着虞意练了五年剑法,一张鸟喙利如剑刃,脖颈灵活得堪比人的手腕,剑法可谓炉火纯青,一点也不输于一个正经的剑修。
这么一耽搁,仙鹤的主人追至院外来。虞意闪身加入战局,与鹤师兄配合默契,一剑荡开两人,满含戒备地瞪视他们一眼。
闻理忙道:“姑娘别误会,我们没有恶意,只是看到这么漂亮的仙鹤 ,想摸一摸它。”
鹤师兄连连叫唤,一来就从后袭向它,捉住它的翅膀,想用束缚咒捆住它,这叫摸吗?
虞意皱起眉头,对方还在滔滔不绝道:“其实我们也在为杜若寻找魂魄,寻到半途见姑娘找到了魂魄,才跟回来看看,大家都是同道中人……”
虞意懒得听他啰嗦,跳上丹顶鹤后背,说道:“鹤师兄,走。”
仙鹤振翅起飞,冲天而起,两人急忙追去。闻理喊道:“哎,你这人怎么不听人把话说完啊。”
贺云更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此时才哼声道:“你这嘴巴看来也不讨姑娘欢心嘛。”
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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