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鸢毫无波动……见这招儿不管用,萧祁又喜又急,低声下气道:“鸢鸢,我知道你怨我。以前是我不对,你别走,行不行?我不会再逼你了。”他眼含懊悔,恨自己那些手段过于激进,现在把人给逼走了。见其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又听不懂人话,苏鸢没再解释,直接踹他一脚,说了句“让开”,趁其不备,赶紧走人。下乡之事已成定局,就算萧祁再有本事,也无法改变。次日一早。苏鸢梳着两条麻花辫,短袖白衬衫搭配绿色军裤,拎着两大包行李下楼。苏家人全都等在堂屋,准备为她送行。苏建国叫来大儿子,让其帮忙拿行李。然后,转过头对苏鸢说道:“路途遥远,你年龄太小我不放心。我派爱民送你去青山市,顺便带叶洁去医院看病。”他性格多疑,不弄清事情真相就不会放心。苏鸢装作很开心,实则担心到了当地,干妈不知道苏爱民也跟来,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而露马脚。如今之计,唯有拜托文燕。于是她悄悄暗示,多年的默契,令文燕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见苏鸢马上要走了,张兰娟神色复杂,多种情绪夹杂在一起,很矛盾。赵小雪站在她旁边,见状,挽住她的胳膊,柔声说:“妈,您不送送我姐吗?她这一走,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叶阿姨真有福气,能有我姐这么孝顺的干女儿。”张兰娟听到这话,刚松动的心又变得坚硬起来,嘴一撇,满不在乎道:“她能耐大着呢,不用我送。”说完,转身上楼,一点情面都不讲,赵小雪跟在她身后,笑了。一时之间,气氛尴尬。苏建国蹙眉,对这个亲生女儿十分不满。为挽回妻子形象,他轻咳一声,劝解道:“鸢鸢,其实你妈舍不得你,才会这样。等到了那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让她知道你过得不好,保准哭鼻子。”“嗯,我会的,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在临走前,苏鸢一直保持微笑,举止得体,对这个家作最后的告别。因为她知道,今天出了苏家门口,以后这里不再是她的家。院门外停着一辆吉普车,苏爱民把行李放到副驾驶,对怀孕的妻子嘱咐半晌才上车。苏鸢跟众人一一道别,也跟着上了车。文燕眼圈发红,跑过去,在汽车缓缓启动时,偷摸塞给她一个叠起的信封。小声叮嘱:“如遇难处一定要给我发电报,谁要是敢欺负你,就算在天边,我也要追过去帮你报仇!”苏鸢心中滚烫,千言万语化作一句“保重”。而手里的信封,不用猜也知道,肯定装的是钱。能得一知己好友,此生足矣。一个多小时后。汽车到达火车站,苏爱民拿下行李,领着苏鸢去检票。人来人往的月台,数不清的相聚和离别。开往龙江省的火车早已停在那里,他们买的是坐票,要经历30个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他们的座位有一个是靠窗的,苏爱民把它让给苏鸢,自己则坐在中间位置。在他们对面坐着两男一女,看穿着打扮,像是下乡知识青年。其中那名女孩冲苏鸢笑了笑,主动打招呼,“你也是知青吗?”“嗯,是的。”苏鸢回以微笑,“你们是去哪里插队?”这趟列车一路向北,女孩回答:“我们都去龙江省。”“真巧,我也是。”苏鸢眼前一亮,莫名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女孩听了也很兴奋,“那太巧了,我和周哲去青山市,大壮去哈市,你呢?”“我到青山市白云村插队。”见村子不同,女孩略显失望,但很快又恢复笑容,“我叫冯书苗,很高兴认识你。”苏鸢也作了自我介绍,还拿出几块糖果分给他们。大家都是年轻人,有聊不完的话题,可以互相学习,共同进步,时间在欢声笑语中过得飞快。苏爱民坐在旁边一直没吱声,对他来说,这些都是孩子,没有共同语言。到了傍晚,苏鸢擦干净手,从行李袋里掏出两颗水煮蛋和两个白面馒头,递给他一份,开玩笑道:“事先不知道你要送我,只准备了自己的干粮,所以口粮不多,你将就一下吧。”苏爱民接过吃食,脸色变得不太自然,见对面三人没关注他们这边,低声解释道:“爸说怕你拒绝陪同,所以才故意瞒着你的。还有……我也想见见干妈,多年没见,挺想她的。”“你见过干妈?什么时候?”
苏鸢边啃馒头边问,对苏家的过去很好奇。苏爱民觉得没啥不能说的,便把小时候的事说了几件。苏家是在1956年举家搬到京市的,在那之前,一直生活在龙江省哈市。每到过年,苏父都会带着三个孩子去青市给叶洁拜年。每次拜完年回家,张兰娟都会发脾气,需要苏父哄好几天才能消气。当时,他们不懂是因为什么?慢慢长大了,才隐约有所察觉。一个是亲妈,一个是干妈,选谁亲近不言而喻。渐渐的,他们对叶洁越来越疏离,只有苏鸢傻乎乎不清楚内情,仍与叶洁往来甚密。“你这次下乡,算是彻底伤了妈的心,等过年回家多哄哄她,她会理你的。”“嗯,好。”苏鸢敷衍点头,啃着馒头,思绪已经飘远……列车“哐当哐当”继续前行,熬过一天一宿,外加半天时间,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八月的天气,闷热不已,东北不比京市凉快多少。苏鸢用手扇风,随着人流下了火车。苏爱民拎着两个行李袋紧跟其后。他们在出站口与冯书苗等人分别,然后四下寻找叶洁的身影。苏鸢只看过黑白照片,照片一般都失真,找起来没那么容易。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唤,她闻声望去,只见一名短发妇女,正朝他们微笑。苏爱民一眼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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