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疾眼含赞赏。他抚摸自己手中白剑,眉宇的肆意微微淡去?,半敛的眸光遮掩住眼底的怅然。他手中长剑,本来也该是这样的未来,却最终随他这不争气的主人,陨落在半场。他长剑一指谢南珩,道:“你体内未有灵气,我也不欺你,不动灵气,只?比意与招。”这个比试相对公平,只?比刀道和剑道的领悟程度,无论输赢,对自己未来的道,都有更清晰明确的了解。当然,前提是谢无疾没有恶意。谢南珩持刀行礼,“前辈,请。”谢无疾落地,手中长剑中规中矩,标准三尺剑,君子?剑,倒与他这肆意面容不太相符。不过,当他指尖摸过长剑背身,银色的剑光寒意凛凛,若无数冰雪堆砌,略一望去?,好似目光都被这锐利的剑光割伤,倒也足见这剑的不凡。谢无疾长剑抹过剑尖,面上的嬉皮笑脸敛下,剑眉微沉,语带严肃,“我开?始了。”话音刚落,身形若道道白雾般,眨眼间洞穿虚空,从三米外,迫近谢南珩面前,他手中长剑霜寒凛然,抹向?谢南珩脖间。谢南珩站在原地,似是没反应过来,又仿若身体跟不上意识,动作慢吞吞的,手中长刀抬起?。宣清若惊呼一声,好似瞧见谢南珩落败之景,眼含怜悯。这个表弟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傲骨秉气而生,若被人一招击败,会不会道心有损?这个念头只?刚冒出?便被她压下,无缘无故失去?修为都未曾压垮他,区区战败又如何?会?纵然她看不惯他,觉得他目下无尘,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是天生的修道者。只?是,若能瞧见他瞬间落败,享被人碾压滋味,她乐见其成。她大袖掩唇,嘴角刚准备翘起?,便见谢南珩手中长刀,已经横到脖前,架住那柄来势汹汹的长剑。宣清若眨眨眼,以为自己瞧错。但并没有错。那柄本来位于谢南珩腰际的长刀,似做梦般已经来到他脖间,恰好挡住了长剑。金属磕碰的炸裂声在场上响起?,无形呼啸之音从刀剑相交处往外扩散,宣清若神魂便是一荡,头脑昏沉,恶心想吐。这时,一道香风飘然而过,她被一只?大袖遮住视野,那轰烈烈似要?将她神魂搅碎的疼痛戛然而止,却是敖西?云抬手护住了她。敖西?云道:“他俩比意,境界不够者,不能强行观看。”境界不够,强行观看,要?么?被无形之意震成傻子?,要?么?受到两人之意影响,杂芜了自己的道心。道心一污却不自知,只?会在偏离的道上越走越远,越走越窄,直至无路可走;道心污了有所察觉,亦要?花大精力?去?澄明自己道心,甚至很有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回,止步于此。也是由此,高阶大能去?虚空作战,除了不愿他们毁天灭地外,亦是为这些低阶修士考虑。低阶修士观看高阶修士作战,进而悟道的可能有,但更多的还是低阶修士观看高阶修士作战,被残威碾成血糜,或者傻子?。黄衣女修盯着他的唇,两眼茫然。她的双耳刺破耳膜,除了呼啸的金属相撞的尖锐声,听不见其他任何?声音。敖西?云顿了顿,给她喂了一颗丹药。指尖不小心蹭到她的唇瓣,温热的触感残留,存在极强。敖西?云摩挲指腹,将那温度覆盖,一张脸无多少?表情。黄衣女修恶心作吐的感觉散去?,浑身感官回神,她一抹耳侧,果然流了血。她有些尴尬,语无伦次地解释,“谢谢你西?云,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我那表弟,早先失了修为,我以为,他的打斗,我能看的。”敖西?云道:“他是不能修炼,但他刀道,已经走到刀意通明之境。”比之谢无疾的剑意成域,也只?差一个境界。后生可畏。敖西?云头次,对这个词有了直观理解。他收回长袖,对宣清若道:“你和圆圆,去?陪长老说话吧。”小龙崽早在两人开?始说要?比试时,就乖觉地跑去?许机心那,准备带许机心去?龙族地盘玩,但许机心要?看比赛,被他絮叨叨嫌烦,伸手捞过,随手往山柱一丢。忽然头顶小龙崽的青龙:“……”他深深地瞧了眼许机心,将小龙崽放回山顶。小姑娘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难怪敢和谢无疾顶撞,原来也是个高手。这速度,他都比不上。黄衣女修望着在天柱山上乖乖巧巧吃水果的小龙崽,灰溜溜地点头,灰溜溜地去?爬山。敖西?云负手,视线落到旁边的许机心身上。许机心已经改托下巴为正坐,腿中央放着一碟灵果和肉干,她一手啃着肉干一手捏着咬了一口的灵果,吃得津津有味。因为她喜欢用臼齿啃果肉,腮帮子?被食物?塞得鼓鼓的,若囤食的小仓鼠,又似率直的小孩子?。愈发?像没长大的小姑娘了。但敖西?云可不敢将她当小姑娘看。
她能直视谢南珩和谢无疾战斗,光这一点,就让人不容小觑。他再次涌出?后生可畏这词,收回视线,落到场上。场中,谢无疾和谢南珩已经交手数回,一人用刀,一人用剑,俱不使用灵气,纯然招式与意比拼。刀者为绯,刀弯似月,划动间一片红色烟云漾动;剑者为银,剑色如炼,舞动处一片银装素裹,水波映滟。一绯一银,破空时奏响林籁泉韵般清吟,风风韵韵;交战处金戈铁马,劈波斩浪,无形风波一道又一道。附近的龙族实力?不够的都老老实实缩回头,不敢再多瞄半眼,实力?够的一双龙眼炯炯,灼灼地盯向?这边。不说无形声波若龙吟虎啸,彼此纠缠,稍一碰撞就炸开?一朵朵滔天气浪,若遥遥宇宙星云碰撞,巨大能量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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