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的欧洲灰狼就再也无法从精神图景中离开。如果他还在,如果牠还在……索尔忍不住去想这种可能性,又觉得讽刺。一个残缺的索尔·马德兰不会拥有完整的精神体,他本来也不需要进行精神梳理,只是拗不过夜晚的艾登。教父的疯狂似乎总在夜间发作,这时的艾登更加敏锐、冷漠、肆无忌惮,拿准了他暂时不会对他如何,便趁机得寸进尺起来。触丝恋恋不舍地在精神图景边缘徘徊,猫甩了甩尾巴,从他怀中跳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教父本人。艾登捧着索尔的脸颊亲吻他,细细密密,像这场罗马夜雨。
湿热的情欲从这个亲吻开始蔓延。他们在酒店的双人床上接吻,唇舌纠缠的啧啧水声与鼓噪的心跳一同盖过窗外的雨声。艾登将他的衬衣下摆从西裤中扯了出来,从衣摆探进去抚摸这具被锤炼得臻至完美的身躯,微凉的指尖顺着小腹向上游走,一路点起炽热的火。胸肌不发力时是柔软的,不论索尔平日是个如何冷硬的人都会如此,前外科医生在床上时会用修长的手指揉捏他的胸乳,指尖夹着乳首轻轻拧动,好像在摆弄什么物件。很少有男性能从胸部得到快感,但索尔偏偏是个哨兵,那点混在疼痛之中的细细密密的酥麻感几乎瞬间就被过于敏锐的感官捕捉,他往常要靠咬着口腔中的软肉才忍住耻人的呻吟。可现在艾登的舌缠着他的舌,如果索尔想要像之前那样拒绝出声,就要咬到他的床伴了。无形触丝悄声勾缠住他的手腕,衣扣被一颗颗解开,最终什么都遮掩不住。
他的精神陷入某种温吞的困顿之中。索尔并未体会过醉酒的滋味,但也许被酒精麻痹大脑的混沌感不外乎如此,一些轻飘飘的、灼热而丰盈的情感顺着精神触丝传递过来,反而让他有些迷茫了——艾登好像真的有些喜欢他似的。他的身躯在这种轻微的晕眩与鲜明的快感中微微发颤,发丝散乱开来,狼狈得几乎看不出平日威严的模样。
缱倦而缠绵的亲吻落在他右眼下方。他的指尖陷入柔软的枕头,呼吸灼烫。艾登的手扣住他的手,指尖用不容拒绝的力道挤进指缝。他就这样被这个男人缓缓剖开,好像一颗烂熟的果实,汁水丰盈熟甜,却将一切弄得狼狈不堪。粘稠的润滑剂被体温暖热,柑橘甜味混入体液的淫靡气息之中。大概只有艾登会这样将精神梳理玩成床上情趣的一环,索尔恍惚间险些以为自己已经高潮过不止一次。昔日威风凛凛的高大灰狼此刻蜷缩在精神图景中的角落。营养不良似的幼小狼崽被柔软的猫咪圈入怀中蹭蹭舔舔,一点点梳理乱糟糟的毛发。索尔抱紧身下的软枕,将破碎的呻吟尽数埋了进去——艾登将他翻了个身跪趴在床上,他只能这样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尽管这个姿势本身就很糟糕了。
温热的唇瓣吻过他颈侧的小痣,向上移到耳边。索尔看不见艾登的表情,只能从这轻缓的语气中判断出他此刻的心情大概很是愉悦:“感觉怎么样,我的朋友?”
这个姿势进得极深,又最容易顶到敏感之处,几乎每次进入都要碾过那块软肉。索尔没有回答,湿软穴肉紧紧绞缠住入侵的硬物,像是某种热情的邀请或挽留。艾登咬着他的肩头深入,指腹摩挲他下颌上的胡茬,最终按在被咬出齿痕的唇瓣上。教父用蛊惑似的轻柔的声音说:“叫出来也没关系,亲爱的。”
回应他的是几声难耐的闷哼。浓稠甜美的快感将他们一同困在这张小小的床褥之上。艾登的齿尖咬住他的后颈,好像这是一场自然的交媾,而非对立双方秘密的偷情。索尔几乎要被这汹涌的情欲冲昏了头脑,当猫咪咬住灰狼的后颈,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艾登似乎真的喜欢他。
……但是为什么?
膻腥的体液滴滴答答落在床单上。索尔死死咬住枕巾,依然控制不住地发出呻吟。高潮来得太突然了,然而即使他的身体已经软了下去,艾登依然捞着他的腰身,在被完全打开的湿热的穴中抽插深入。教父咬着他的耳尖,模模糊糊地说:“如果……”
他顿了顿,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不,算了。”
索尔很清楚这心中突然萌生的酸涩情感源于何处——他正与艾登同时维持着精神与肉体的结合,自然会产生一定程度上的共感。然而,就当他昏了头吧,他喘息着抓住艾登的手臂,趁着这人动作停滞的空档吐出几个短促的音节:“换个姿势。”
“不舒服吗?”艾登轻声问。
索尔用力闭了闭眼睛。
“……不。”他说,“就只是,让我看着你。”
身上之人的动作顿住了。这短暂的沉默反而更让人难熬,索尔几乎想要收回刚才那句疯话。艾登微凉的手掌突然掐握住他的腰身,性器抵着绞紧的软肉碾过一圈,他被刺激得低哼了一声,唇舌立刻被绵密的亲吻占据。教父的声音混入几分愉悦的沙哑,像猫咪的小声呼噜:“您真是很会说情话。”
索尔已经没法做出回应了。高潮后的身体本就处于脱力边缘,更不要说艾登此刻被他方才近乎调情的话语彻底勾起了欲望。他甚至不被允许用手臂遮挡住情动的表情,因为,他刚刚说了,他想要看着他。
索尔模糊地想:怎么会搞得这么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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