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多轻巧随便的三个字。
cha0sh窒闷的雨夜里,姜炎溪骤然ch0u身,毫不留恋地转身一步步走远。
孟冰雨有种绝望的预感,如果这次再不抓住机会,姜炎溪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退让太多次,即使四年前她话说得那样难听,後续仍是他主动传来讯息,是她那麽久以来都不曾回覆。
现在,她已经用掉了最後的机会。这一次,姜炎溪真的不会再理她了。
含在眼底的泪终於滑落,在热风中坠落颊边,从国中开始就sisi藏在心底不肯去想的那句话兜兜转转,却还是被y生生吞回齿中。
──我不想只跟你做朋友。
孟冰雨看着姜炎溪的背影又往前走了几步,然後回过头,看见她还站在原地。
时间似乎慢下来了。路灯的影子在他们之间被拉得很长很长,横亘其中,像那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感,哪怕不曾被好好正视过,却也无法被忽视。
国中他们偶尔发生口角时,姜炎溪再怎麽生气也不会真的一走了之,他就是只虚张声势的刺蝟,因为内核过於柔软,才必须用许多尖刺来扞卫。
姜炎溪改变不了自己的本质,孟冰雨也是。她在他面前,不管装得再怎麽镇定,都仍破绽百出,而他总是愿意接受她的破绽。
孟冰雨看着他慢慢转身,在她越掉越凶的眼泪里,一步一步走回来,原本满是棱角的神情逐渐软化,混合未散尽的薄怒和无奈。
泪水沾sh孟冰雨的睫毛,每一次眨眼都掀动闪闪发亮的水珠。她哭得很安静,落在姜炎溪眼里,还是国中那副旁徨小动物般的模样。
姜炎溪一把按住她的脸,粗暴地用袖子一通乱r0u,「你哭什麽?该哭的是我吧。」
他说得没错,最没资格哭的就是她,是她自己促成眼前的这一切,怎麽还敢矫情地向他撒娇。
孟冰雨用力擦乾眼角,抬眼看他,舞台上锋芒毕露的人此刻终於像有血有r0u的真人,会哭、会生气、会和她吵架,更会在吵架之後,回到她身边。
他是百万人的星光,但只会是她一个人的少年。
他们之间的距离这麽遥不可及,可她还是想再努力试最後一次,「姜炎溪,你相信我吗?」
单薄的话落在空气中,讽刺得像一个笑话,先背叛的人,居然先问对方信不信自己。
孟冰雨讨厌哭泣,未乾的泪痕sh答答黏着头发,刚刚跑得太急,发丝凌乱披散,她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有多麽狼狈。
换作从前,用这副形象出现在姜炎溪面前,她肯定会像那晚在套房里见到带妆的他一样,被难以面对的y影淹没,连直视他都感到痛苦。
然而姜炎溪在镜头前对她扮鬼脸的样子记忆犹新,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她,在他面前不用那麽在意外貌。
反正在姜炎溪面前,她更狼狈的样子他也见过了,丑就丑吧。
孟冰雨深呼x1,见姜炎溪眼周的红痕已经尽数退去,又回到那副从容强势的模样。
她等着姜炎溪的回应,原本心底期待的火苗随对方的沉默,一点一点冷寂下去。
片刻後,姜炎溪终於启唇,语声萧瑟,「我相信过你很多次。」
尽管他没把话说完,孟冰雨读懂他的言外之意,这些信任最终换来的只是一次又一次失落。
她像放羊的孩子一样用光她的信任额度,姜炎溪不会、也不该再相信她了。
孟冰雨了然,垂头一笑,半晌才轻轻道:「也是,你不相信我是应该的。」
姜炎溪气极反笑,「你说要我相信你,那你可以真的承诺我,你不会再随便消失吗?」
孟冰雨正想一口答应,却又忽然哑然。
无法保证能够做到的承诺,是否打从一开始就不该许下?她潜意识里,是不是一直把没有履约当作没什麽大不了的事,甚至n用自己的恐惧当作藉口?
姜炎溪说得对,她总是把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自以为姜炎溪顶着那层灿烂的偶像外皮就无坚不摧,不曾好好考虑过他的心情。
她因为仰望而恐惧,可那遥远的距离并不只是姜炎溪的偶像身分,更多是她的自卑造成的。因为害怕、因为懦弱,所以反而把姜炎溪越推越远。
无视姜炎溪像在看孩子无理取闹般的嘲弄神情,孟冰雨攒足勇气,「等我准备好後,我一定会去找你。」
才刚说完她又想到什麽,苦涩的笑意一闪而过,轻轻补上一句,「前提是,到时候你还想和我……继续做朋友的话。」
「要准备什麽,找我之前还得沐浴斋戒吗?要不要顺便挑个良辰吉时?」姜炎溪扬眉,孟冰雨不知如何回答,在割人肺腑的沉默间,他轻哂,用了肯定句,「孟冰雨,你有事瞒我。」
隐痛从心脏处寸寸蔓延,孟冰雨涩声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的事。」
「我自认抗压能力很强,说吧。」姜炎溪冷然b近,「无论是什麽原因,我都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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