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沈初一的脑子里仍是一团乱麻,坐在客栈的床上,愣愣地盯着眼前桌上的茶盏发呆。
他很清楚,这件事的起因并不是他,而是谢微行……叶衿这伙人肯定是在他们进城时就盯上了,所以欠不欠钱也只是一个契机,反正他们总会黏上来的。
按理说这种顶级宗门之间的斡旋是轮不到他们这种小喽啰参与的,但是坏就坏在他们把沈初一当做了一个突破口一样……让这件事情变得避无可避,更加棘手起来。
弟子失踪这个事情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让他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别人的地盘还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若说谢微行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肯定是假的,说不定就是他默许的他们二人的接触。
毕竟有的事情他不需要说,位置到了那个高度,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更难就难在那个姓叶的还会读心,真的是要我老命……”总觉得自己的秘密很快就会藏不住了,要是被他发现自己并不是沈初一本人就麻烦了。
总觉得活着很艰难呢,也不知道这样的重生有什么意义……他现在心虚得要命。
房间外又响起了敲门声,沈初一被吓了一跳,在听到来人自报家门是叶衿的人时,更是连开门的勇气都没有了。
“沈仙长,主人问你考虑清楚了没有?”门外传来的人声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只是一个传讯的工具一般,不含任何情绪。
“哪有这么快?”他才刚吃饱饭回来,怎么就想清楚了?!这可是要命的勾当……他这才刚活没多久,还没活够。
“我已经给你很长时间了,足足半个时辰。”叶衿的声音也突然在外面响起,“若不是看在我们有缘的份上,你拒绝我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好好好,足足半个时辰就要他想清楚是现在死还是晚点再死,真是一个好问题。
那能怎么办?人家都堵到门口了,他现在只能暂时认怂呗。
“好好好,我同意还不行吗?”他应付着把门打开,就见一个麻袋劈头盖脸地套了上来……眼前一黑,他渐渐失去了意识。
“得跟我们走一趟了。”叶衿的声音透过麻袋传来让他听的也有些不真切,“失礼了。”
……
沈初一醒来时,发现自己并不在城内,而是在一片荒野之中……曾经葱郁的高草已经生得比人还高,现在秋风一吹,便是遍野的枯槁荒草,随着风声晃荡,卷起一片旷野的草浪……一片一片,连绵不绝。
“你不会是要杀人抛尸吧?”知道他能洞悉自己的想法过后,沈初一就放弃了抵抗,索性直接将自己内心的想法问了出来。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直白。”叶衿轻瞥了他一眼,“我的灵力也是有限的,没那么无聊总是想窥探别人。”
“那你为何绑我?”还在这么个荒郊野岭里来,多渗人?举目四望,全是无人的旷野,要是开发做了庄稼地,看这些枯草的长势,要是全砍了,再沃土几月,就是一片顶好的……
叶衿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是疑惑,是探究,还有更多的不解。
“你的想法和你说出来的似乎并不相同呢?”简直毫无联系。
叶衿抿了抿唇,无奈地收回了自己的探查的术法……他方才真的是魔怔了,居然在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身上浪费几次灵力。
倒是沈初一为难地皱了皱眉,有些嫌弃地打量起眼前出尔反尔的人来,
“你不是说没那功夫吗?怎么还说话不算话……”这样一来,他发现自己原先的问题好像突然被岔开了话题,但是叶衿这一副谜语人做派的样子,肯定也不是什么乐于答惑的善解人意之人。
只能沉默着放空脑袋,决定啥也不想。
二人站在旷野之中,相对无言。
……
看着草起草落,叶衿还是沉不住气了,率先开了口。
“我最后查到的消失的气息……就在这里。”
“你确定他们的死活了?”沈初一漫不经心地问道,“难道不应该给派发一个本命玉牌什么的吗?”
听到他的言论,叶衿也是一愣,想说什么,但是最后都没有说出来,全部轻飘飘地化作了一句莫名的调侃,
“你以为本命玉牌是什么烂大街的地摊货?你说有就有?我长这么大我都没见过……”
哦……暴露知识盲区了,也多亏他平日里的见闻还算得上多,就是听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词汇也能隐约听懂些。
原来本命玉牌这么珍贵吗?下次有机会去找村口的那个老大爷辟个谣。
他就说那些话本写得脱离实际吧。
“好,那就假定他们已经死了,我们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叶衿,你说他们最后消失的地方就在这里,要不你猜猜这里有什么地方能藏人的?”沈初一分析着,想到了一些话本里的推断,突然就感觉害怕起来了呢,但是即使头皮发麻,他还是忍不住接着往下说,“你来这里寻人,总要拿出一点证据,总不能你说有就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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