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娴慈愣愣地看着他发干的嘴唇,依言喝了下去,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也是渴的。
宁濯瞥了眼她瘪下去的小肚子,扬声叫人传膳,因觉得身上有些黏腻,不敢与爱洁的娴慈坐在一处,便让她先吃着,自己则去洗漱沐浴。
宋娴慈并未动筷,想等他回来,脑中想着该如何让他在余下的两三年每天都安心欢喜。
紫宸殿的庭院可以叫宫人辟出一块地来种些菜,比如丝瓜和苋菜,宁濯喜欢吃。
春日御花园的风景正好,每日宁濯连续忙政事超过一个时辰,就拉着他去那里走一走,免得累坏了。
夏日是要去御园避暑的,那就和他莲塘泛舟摘莲蓬,到瀑布下的清潭嬉水。
秋日可以去后山赏红枫□□,再摘些果子回来泡酒。
冬日……那时已一年过去,他的蛊毒怕是更厉害了,还是别带他出去受冻,和他围炉夜话、饮茶作诗也很好。
宋娴慈正想着这些事,却听见宁濯的轻唤。她立时抬头一笑:“夫君好了?那用膳吧。”
见宁濯失神地看着她,宋娴慈过去拉他到桌边坐下:“快吃吧。”
宋娴慈发现宁濯好像又回到了未与她心意相通的那段时间,小心翼翼的,不敢再贸然触碰她。
她看在眼里,待换好寝衣躺上榻,便平静地问他:“你现在如何了?”
宁濯一怔:“发作结束后就好了,现在不疼。”
宋娴慈便在昏暗的烛光中轻轻问他:“那,你要不要?”
宁濯心跳停了一瞬,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刚刚对自己说了什么,顿时把她压在身下,看着她嫣红的唇,声音有些低哑:“你还愿意……让我碰你?”
宋娴慈闻言立时贴了上去,两瓣樱唇抵住他喉部的凸起处,用贝齿轻轻一咬,再勾着他修长的脖颈,呵气如兰:“我说过我心悦你,为何不愿?”
宁濯目光瞬间变得晦暗幽深,紧紧箍着她的腰,灼热的吻胡乱落在她身上各处。
他已多日未敢碰娴慈,本就忍得辛苦,此时娴慈又处处迎合,甜美勾人得让他快发疯。
可到了关键一步,他的娴慈却往后一缩,笑吟吟看着他:“阿涓说你与王姑娘携手共赏桃花,夫君与我说说,是哪只手牵的?”
“是假的。”宁濯立时开口道,“我只牵过你一个。”
宋娴慈知他没有,只是想看他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便笑着又往后缩了缩:“我怎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让阿涓……”
“阿涓是你的人,我不信。”宋娴慈闭着眼睛,一副什么也听不进去的模样。
宁濯身上难受极了,心里又慌惧不安,却拿她无可奈何,只能涩然道:“娴慈,我不该骗你瞒你。但你信我,我当真没有背叛你。”
他做了傻事,随便怎么打他骂他都好,但别觉得他恶心,别觉得他脏。
他爱了她许多年,守着她长大,一朝被迫分离,纵是她嫁了顾寂,他的心也接纳不了其他人。
宋娴慈心里酸苦,沉默地迎了上去。
神魂随纱帐晃荡,娇弱的躯体承受着比以往任何一次猛烈的风雨,狂暴又温柔。
她紧紧攀着宁濯,难耐到承受不住时,忍不住咬了下去。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种时候伤他。她抬眸看着吃痛的宁濯,扬起雪嫩的俏脸:“就当是罚你了。”
宁濯愣了片刻,继而一笑,恬不知耻地吻上来:“那你多罚罚,罚狠些。”
……
不知过了多久,宋娴慈才被他放过。她无力地趴在他胸膛上,轻声道:“宁濯,让我陪你到最后好吗?我答应你,你走后我会好好活着。”
宁濯闻言闭上眼,抑下翻涌的苦意,在黑暗之中点了点头,下一瞬想到她应是看不见,又低声回了句“好”。
翌日宁濯让人把东西从御书房挪回了紫宸殿。眼见陛下眉眼重新有了笑意,整个紫宸殿的宫人都是兴高采烈的。
宁濯坐在御案前,时不时看看对面窗边坐着的宋娴慈,每一次抬头都忍不住对她笑。
以前宋娴慈若见到他这么毫不掩饰对自己的爱意,定会用书挡脸,但如今却是舍不得挡住他的视线了。
两人正安静地各自坐着,这时肖玉禄进来恭声道:“陛下,娘娘,王姑娘说想在临走前见一见娘娘。”
他本可不理会,但又想着或许让宋娴慈见见王凝,把这结解开,会更好些,便大着胆子过来问宋娴慈了。
王凝来京时近乎是在不眠不休地赶路,身体自然受不住,这两日本就是强撑着,昨日乍一听宋娴慈让她回北境,知道戏不用演了,而父母的劳役之前也被宁濯免了,吊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便病倒了,所以昨天没有立时踏上返程路。
宋娴慈闻言面上并未有半点不愉,看了眼宁濯,起身道:“好歹是个故人,见一见也是应该的。”
宁濯也起身跟上去,但到了芙萝宫外却没有进去,只在外头等着宋娴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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