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双柔软的手一碰,宁濯浑身一颤,制止她的动作:“不用。若是担心我累着,叫肖玉禄帮我按按就好了。”
宋娴慈闻言甩开他的手,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继续为他按揉发僵的肌肉。
宁濯初时还不适应,可渐渐觉出她手法细腻又有力度,揉捏按搓间,沉重疲倦褪去,双肩轻快松弛了许多。他将宋娴慈拉至身侧,伸臂拥住她,轻轻唤她的名字。
宋娴慈浅笑着应了一声。
宁濯埋在她身前,鼻间萦绕着妻子的甜香,低声道:“娘子今日为何不去见顾寂?”
宋娴慈低头觑了眼他,玉指轻抚他耳朵,等看见那只耳朵染上薄红才慢悠悠开口:“怕我夫君吃味。”
宁濯的耳朵瞬间变得更红了,抱着她的手更用力了些。
宋娴慈由着他抱了一会儿才将他扒拉开,柔声道:“快些忙完快些歇息,明日还要早朝呢。”
宁濯点点头:“你先睡。”
宋娴慈知他总怕她会累,当下便顺着他,依言进去上榻躺着。
待宁濯忙完已是子时三刻。他揉了揉眼,起身去净过手,再迈步往里间走,担心吵醒她,特意放轻了步子,没成想甫一进去就对上一双亮晶晶的杏眸。
杏眸的主人冲他笑,还对着他拍了拍身侧的另一半床榻:“夫君快上来!”
他一怔,随后便也笑了,上榻躺在宋娴慈身旁,将她拥入怀中,霎时间只觉整颗心都被这副柔躯填满。他声音轻柔:“睡吧,娘子。”
翌日用早膳时,祁俞突然冲进来,却不立时开口。
宁濯会意,先给宋娴慈夹了一个水晶包,才出了紫宸殿。
祁俞低声道:“陛下,贺大学士今日又去了御史中丞薛府。”
贺大学士与薛家以往并无交情,但近日二人却多次互访。
且他查到宋娴慈去净元寺跪拜之日,贺大学士与薛大人正好都曾路过那里。
宁濯一直记得那日宋娴慈掉落帷帽面纱以致暴露真颜,闻言紧蹙眉头。
祁俞面色肃然:“御史中丞倒还好办,可贺大学士是陛下的恩师。陛下,若大学士当真看见了娘娘的脸,咱们该如何是好?”
宁濯思索片刻,回主殿执笔写了一封信交给祁俞:“将此信送去给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祁俞一时没反应过来。
宁濯神色沉静,话中带了两分尊敬:“皇后的外祖母,云城朝勇候的嫡女,苏老夫人。”
◎娴慈还活着◎
苏府。
苏老夫人身边的焦妈妈站在屋外着急得直跺脚。
方才一个高大男人不知怎的突然出现在老夫人房里, 一手捂她嘴不让出声,一手掏出块令牌给老夫人看。
因老夫人用膳时不喜人伺候,丫头们都被赶去了外头, 是以当时房中就她一个陪着老主子。
也不知那人什么来头,老夫人一看到那块令牌就把她轰了出去, 还不许她叫人。
焦妈妈心里惴惴。老夫人的生父朝勇候足智多谋,骁勇善战,是百年一见的人物,年轻时追随谨帝打下了大昭江山, 余荫至今都还能庇佑后代。老夫人作为朝勇候嫡女, 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能让老夫人变了脸色的,定是宫里的贵人。
想到此处, 焦妈妈不禁在这夏日里打了个颤。
过了许久,焦妈妈估摸着来人应是离开了,便大着胆子在帘外问了句, 得了老夫人的允准便急忙走了进去。
只见老夫人脸上淌着两行浊泪, 正低头看着手里捏的那张笺纸,透着窗户撒进来的日光依稀可从背面窥见上头的字迹。
笺纸为描金粉蜡笺,是皇家用的。字迹苍劲有力,显是出自男人之笔。
焦妈妈见状又打了个抖,将那句到了嘴边的疑问生生咽回肚里。
半晌,老夫人将信恭恭敬敬地叠好,抹了抹眼泪,冷声吩咐焦妈妈:“去, 把我那不成器的幺女叫回来。”
焦妈妈一呆。
老夫人因着娴慈表小姐的事而怨怪这个嫁入镇国公府的幺女至今, 今日为何又突然肯叫人回娘家了?
虽心中有万般困惑, 焦妈妈还是依言出府往宋家去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 焦妈妈领着人进来:“老夫人,小姐到了。”
老夫人抬头看着比上一回见时还更清瘦的女儿,脸上的怒意减了许多,将要出口的斥责也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她叫焦妈妈出去守着,不许放任何人进来,随后叫女儿上前,把手上的信递了过去:“莹儿,你看看这个。”
自独女宋娴慈中毒身亡,苏莹便似成了一具毫无生气的木偶,脸上再见不到一丝笑意,闻言木然将信接过来,低头细看。
看着看着,她的手开始发抖,慢慢地浑身都开始剧烈发颤,眼泪自瘦削的脸庞滚滚而落。
信上说,娴慈没死,当日中毒身亡只是一个脱身之计。
信上说,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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