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濯将口中的食物吞下,想了想,温声道:“不是特别忙,怎么了?”
宋娴慈是想说那阵子顾寂和裴元帅夜夜都在宁濯的营帐中处理军务到很晚方归,可按常理,他们身为将帅,为了第二日操练时能精神更好些,每晚纵是有军务,也不会熬到那般晚才对。
但她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毕竟若提及顾寂,只怕宁濯又会难过。
宁濯瞅了眼她的脸色,淡淡道:“娘子有话直言便是。”
他顿了顿,补充道:“与顾寂有关也无妨。”
娴慈若能与他坦然地谈论顾寂,于他而言是件好事。
他不怕她提起顾寂,只怕她将那人深埋于心。
宋娴慈心里稍安,便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宁濯眼中飞快掠过一丝尴尬,抿唇道:“我记起来了,那阵子是有些忙。”
宋娴慈狐疑地看了看他:“可也不至于熬到那么晚吧,我记得有一日可是子时都快过了你才放人的。”
宁濯闻言放下碗筷就往外走:“我吃好了,先去忙政务,你慢慢吃。”却被宋娴慈一把拉住。
宋娴慈看着他心虚的眼神,蓦地明白过来:“你是故意的?”
故意把顾寂留在他帐中处理军务,直到她睡着了才让顾寂回来。
难怪那日快丑时了顾寂还未归。原是因为宁濯知道她在等顾寂回来,所以才特意多留了他一两个时辰,却不料她竟能忍着困意一直等下去,只好把顾寂放了回来。
此刻宁濯的脸倏然变红:“我没有!”
宋娴慈生平第一次见他如此狼狈,便知晓自己猜对了。
她有些想笑,又觉心酸难过。
宁濯行事从来光明磊落,那或许是他第一次耍阴招。
真不知道宁濯当时是以怎样的心态,想方设法在晚上将顾寂扣在自己营帐中,以免顾寂与她亲近。
还担心做得太明显,把裴元帅也拖下了水。
她上前搂住近乎恼羞成怒的宁濯,粉颊隔着衣袍轻轻贴上他胸膛。
是她不好,累得宁濯变成这样。
她可以想象到那段日子他有多难熬。当时她与顾寂是拜过天地的夫妻,宁濯日日看着她与顾寂在一处,痛苦连片艾叶都要偷偷拾起来收着,却从未逾矩。
做过最过分的事情,也就是方才提到的那一桩。
就算后来他登基为帝,也未强求过她什么,更未逼着她与顾寂和离——虽然她知道宁濯其实很想这么做。
他一直尊重她的心意,一直。
宋娴慈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宁濯没听清,板着脸低头凑过去叫她重复一遍。
只听宋娴慈轻轻一笑,樱唇缓缓吐出两个字:
“笨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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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你如何陷害朕◎
宁濯低头看着怀里的宋娴慈, 终究没舍得再提去御书房看奏疏的事。
肖公公顶着一张笑脸打圆场,说是奏疏和笔墨纸砚都在这里,若要搬去御书房需得颇费一番功夫。陛下政务繁忙, 时间宝贵,不如就在此处批阅。
宁濯脸色好看了些, 拉着宋娴慈重又坐下来再用了些早膳,偏头看见妻子吃饱后一脸满足的可爱模样,不由勾了勾嘴角。
他在桌下握住戴在腰间的那两块玉。
白玉是娴慈送的,翠玉是母后所赠。
他垂眸, 指腹轻轻摩挲那块翠玉。
这些年母后常入他梦中, 总抹着眼泪问他心里是不是很苦。
尤其是在娴慈嫁给顾寂后,这种梦几乎日日都做。
可近些时日却是没再做这样令人神伤的梦了, 偶尔梦见母后,她脸上也终于有了笑意。
想到母后的笑,他眉眼生出两分温柔。
父皇、母后, 不必为儿臣担心。有她在侧, 儿臣便能欢喜一生。
待漱口净手之后,宁濯便去次间批阅奏章了。宋娴慈在窗边假装翻书,其实是偷偷瞧他认真专注的模样。
少时她曾被祖母督促着练研墨,为的就是在嫁人后为宁濯伺墨时久站之下仍能保持仪态。如今看来,倒是白练了。
宁濯感受到一道幽怨的目光,抬眸去看她:“怎么了?”
“无事。”宋娴慈眼神复杂,“我只是看你如今不需我伺候,觉得从前许多苦都白受了。”
宁濯愣了片刻便反应过来, 无奈笑道:“你或许不信, 我当初同祖父祖母说过此事好几回, 让他们别逼着你学这些伺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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