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祁俞:“那女贼由四皇子花了十多年亲自培养,任谁都看不出她是假冒的。陛下不设防,服了她买来的海棠果酒。果酒中有噬心蛊,中蛊之后若无蛊医在场,第一口血呕出来便会当场毙命;若有蛊医及时牵制,便能活三年。”
“好在附近确有蛊医。陛下的命暂时保住了。”祁俞声音低沉,“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这蛊太厉害,连沈神医都救不了。我只好让阿涓去寻她大师姐,看看有没有办法再为陛下续几年的命。”
……
胸前似是被人撕开一个口子,寒风飞雪尽数涌入。
宋娴慈几乎站不住,眼前一片迷蒙,伸手向半空中胡乱探去,好不容易才抓住祁俞的衣袖。
她哑着声音,一字一顿道:“劳烦祁大哥带我去见陛下。”
◎旖旎幻梦◎
宋娴慈被祁俞秘密送入紫宸殿, 在他离开之前千叮咛万嘱咐,求他千万不要将自己知晓中蛊一事告诉宁濯。
宁濯最是不愿给人添麻烦,若他知道自己是因为这个原因回来, 定会愧疚难忍。
好在祁俞再三跟她保证绝对会保密,她才安下心。
只是她没有立时见到宁濯。
今夜是宁濯登基后第一个除夕, 长明殿设有宫宴,他得很晚才能回来。
紫宸殿的宫人都是精挑细选过的,绝无外泄消息的可能。宫女为宋娴慈和兰瑾备好热水与香胰,水中撒了红梅花瓣。
待人走了, 兰瑾隔着屏风小声唤宋娴慈:“小姐。”
宋娴慈正在发呆, 听罢一愣:“怎么又唤我小姐?”
兰瑾咬唇不语。这毕竟是规矩森严的宫里,方才她听宫人都恭恭敬敬地唤宋娴慈“娘娘”, 自是不敢直呼宋娴慈的名字。
宋娴慈知她心思,温声说:“兰瑾,对不起, 我得陪着陛下熬过这一阵。若你不愿住在宫里, 你喜欢哪里我就央陛下把你安置在哪里。”
“我自然要跟着你的!”兰瑾急道,“我双亲都不在了,只你一个亲人了。”
宋娴慈柔和的声音伴着袅袅水雾飘向兰瑾:“那你就唤我‘姐姐’吧。以亲妹身份陪在我身边,你在宫中就不会觉得拘谨了。好不好?”
兰瑾默了许久:“不要。”
宋娴慈一愣:“也是,我太冒昧了……”
“我做姐姐。”兰瑾打断她,“你弟弟妹妹够多了,姐姐却一个都没有。那就我来做你的姐姐。”
欢喜与酸涩并生,从心底渐渐渗出至肌表, 再攀向宋娴慈的双眼深处, 化作滚烫的泪意。
宋娴慈声音轻柔:“得姐姐此言, 娴慈感激不尽。”
沐浴更衣完, 又再用了晚膳,宁濯仍是未归。
女官生怕宋娴慈不豫,无数次同她解释陛下为何不能立时回紫宸殿见她。
宋娴慈当然理解。今夜来了位德高望重的致仕老臣,是宁濯的恩师。宁濯确是不便中途离开。
左右闲着,宋娴慈便拉着兰瑾登上阁楼,看一看这宫城。
兰瑾忽指着一处:“那是咱们小时候去过的南梦小筑吗?”
宋娴慈目光从灯火辉煌的长明殿方向挪开,顺着她的话看过去:“嗯,南梦小筑风景雅清,春有海棠,夏开芙蕖,秋绽绿菊,冬……”
冬日,有极好看的红梅。
当初宁濯还是太子的时候,听说苏氏喜欢梅花,知道宋娴慈想哄母亲高兴,便提前在秋日挪了一株到了镇国公府。
只可惜,花虽是母亲钟爱的,她却不是。
宋娴慈轻轻摇头将这些思绪从脑中晃出去,看着兰瑾期待的神色,顿了顿。
她现在不便出现在外人眼前,若是同兰瑾出去后被人看见了,怕是不好。
旁边的女官察言观色,恭声道:“娘娘,南梦小筑偏僻,平时便少有人往。今夜大人们和家眷都在长明殿内,大多宫人也都在那里伺候,此时去就更不会被人撞见了。娘娘若还是不放心,可与兰瑾姑娘换身宫女的衣衫再去,便再无不妥了。”
宋娴慈偏头看看眼睛明亮的兰瑾,笑道:“那就有劳大人了。”
长明殿。
宁濯谦谨地应着恩师的声声问话,面色温润恭敬,眼底却藏着让人难以窥见的焦急。
待恩师终于说得口干舌燥,饮酒润喉时,肖玉禄赶忙凑到宁濯耳边:“紫宸殿来人禀报,娘娘与兰瑾姑娘去南梦小筑赏景了。”
宁濯本就是在强忍思念,如今听他提起宋娴慈,哪里还能静得下心?便假称酒醉,对恩师贺大学士说自己欲出去转转,清醒一些后再回来陪恩师说话。
贺大学士看着他那张没有一点醉意的脸,呆呆地点头。
宁濯松了一口气,转身朝着南梦小筑的方向快步而去。
身后,顾宁看着皇帝离开的背影,急急忙忙地跟兄长说自己要小解,然后就和贴身侍女一同被宫人引着出去。
待出了长明殿,顾宁找了个由头支开宫人,快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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