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大人们都是穿着官服,带着仪仗来的,如今按照大小官职排队,仪仗人员也多了一些。
温润是跟着他男人王珺过来的,王珺的官职是这些人里头最高的一位,又是武将,故而这王珺带着温润,自成一队,他们俩都是武职人员。
隔壁文臣一大堆,挤挤挨挨的好不热闹呢。
王珺选了个好地方:一排垂杨柳下,树荫里。
他们人往这里一站,他们俩倒是穿着挺随意,没穿官服。
只是王珺顶盔掼甲,温润则是穿着一箭袖长袍,看着像是军中人又不像。
但是在两个人的身后,王珺的亲兵们的确是十分动作整齐的站好,连战马都是差不多,这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精兵。
加上他们的着装统一,精气神好,又一身彪悍的气息,鬼神辟易啊!
谁都不往这边靠的。
倒是温润,站了一会儿,就看到房间的门开了。
这驿站清空之后,入住的就两伙人马,王珺他们这些来迎接的官员们,都是在院子里站着等候。
而此时此刻,驿站里最好的房间,就是在后面的三层楼。
可是要说高端大气上档次么,无疑是眼前的这栋三层楼。
因为这是城西驿站的门面担当,不说多豪华,但是大气的确是大气。
不过这里如今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一层楼是整个打通了的大厅,平时都是人来人往的,现在么,这里被清空了之后,一楼大厅里的桌椅板凳全都不见了踪迹,只留下两套太师椅,以及八面苏绣的山河壮丽图的屏风。
因为是夏日的关系,门窗全部打开通风纳凉。
里面的人能看到外面的情况……外面的人往里头看却看不清楚,因为离得远,也因为里头的光线暗。
加上大家这会儿也有点热晕了眼睛,看的就不那么真切。
里头如今端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就是江南总督陆岑陆云扬。
这人的出身应该是一个书卷气居多的样子,可是他偏偏长得高大威猛,加上本来挺好额一张脸,愣是扭出来凶相,对自己隔壁同样端坐在太师椅上的家伙,横眉冷对,恶声恶气的训斥:“给本官坐好,你这烂泥一样,怎么接见外面的永清府官员?”
“爷现在可是钦差大臣,一路舟车劳顿过来,累的都要散架子了!”在他隔壁,一个同样是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十分骚包的锦衣华服,只可惜这衣服再如何奢华,如今被汗湿了,也看不出来好看了。
两双手扶着太师椅,瘫坐在那里,犹如一张超厚的披萨一般。
只是这个人胖乎乎的脸上一直在流汗,旁边好几个湿毛巾,他一直在擦。
且脸上一双眼睛总是在转悠,一看就不知道是在打什么主意,一双手上,戴了六个戒指,赤金镶嵌碧玺石的,白银镶嵌绿宝石的,铜混金镶嵌猫眼石的……一看就富贵极了。
就是这个人吧,看着邋邋遢遢的样子,一点没有赈灾的钦差大臣的气度。
反倒是像个滑不溜手的老纨绔,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说话口气吊儿郎当。
陆岑总督深吸一口气:“就因为你是钦差大臣,还是南下赈灾的,灾情刻不容缓,既然你已经到了永清府,本总督也来了,那么就开始接见当地官员,询问灾情如何,然后酌情发放赈灾银两,以宵静地方,安抚民心……。”
钦差大臣一听他提起“赈灾银两”四个字,顿时就一阵别扭:“来这里一路舟车劳顿,本大人都要累散架子了,还让不让人歇一歇,喘口气了啊?累病了这地方连个太医都没有。”
钦差大人就是一副拒不合作的架势,让人十分无语。
江南地区,除非是皇亲国戚来了这里,否则怎么可能有太医?
让陆岑总督的眼睛又有了冒火星子的前兆。
官场上有个俗语:宁在朝廷,不下地方。
这不仅仅因为京官福利好,更是因为出去了没门路的话,在下头的政绩不好做,没有政绩很难回来。
如果一直在京城那就方便多了,在京城易走关系不说,还是在天子脚下,有什么事情很容易上达天听,在外就不行了,有点政绩,层层分润了功劳之后,剩下的也没多少可以落在你身上,这也使得地方官员难以进京。
陆岑总督在外漂泊半生,终于可以入京述职,且被当今皇帝看中,眼看着,就可以留京,却因为江南水患,不得不延续一届总督之职。
心里憋闷的同时,又怕江南再有什么糟心事儿。
结果现在发现,江南的糟心事儿能不能有不确定,眼巴前儿的这个钦差大臣,倒真的是一个糟心的人!
一见面就说自己累的不行了,必须要在驿站驻跸休息,不仅如此,带来的人……也太多了吧?
护送赈灾银两的自然是用的官兵,可除此之外,还有负责伺候他一个人的一百多号人。
车夫马夫的,能理解,这是必须配备的仆役。
可是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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