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植的稻谷,除却缴税和赎买劳役,还能剩下点吃的和一点钱,精打细算之下,他们母子俩的日子,其实过得挺好。
不好的话,就凭马寡妇的为人,早就厚着脸皮改嫁了!
这些年他们家的五十亩地,都是温家庄的人帮一把手,给她种下来的,不然她一个女人家,怎么种的了五十亩上等水田?
看温润这个态度,软着来是不行了,温族长收起了笑模样,开口慎重的道:“温润,不管怎么说,那些人都不能继续留在温家庄了,你买卖家产的时候,怎么也不通过温家庄的村长,以及里长呢?”
温族长不仅是乡老,同时,他的大儿子,还是温家庄以及附近两个村子的里长。
按照规矩来说,买卖家产的时候,也得通过里长吧?
结果温润是通过里长了,他通过的里长,不是温里长,而是马里长!
全县有四个里长,他们各自为政,并没有相互沟通的意思。
遇到事情了,就请乡老们出面,大家一起合计合计,能解决就尽量解决。
不能解决的,才能麻烦衙门里的老爷们,甚至是县令大人。
“我出嫁了。”温润低眉浅笑:“嫁出门的人,泼出去的水,这是我出门子的时候,我那小叔小婶亲口说的,而且我还没出温家庄,温老七,就开始招呼人手,去我家的宅子里打扫卫生,找人买木材,还吆喝着说,我家的地,已经都是我小叔家的了,那个时候,那么大的动静,也没人出来看看,说一句公道话,我嫁入王家,就是王家的人了,我家的东西,我有权利处置,至于怎么处理,是我的事情,人家给的价格高,我有什么不卖给他们的理由呢?何况,我们手续齐全,买卖自由,这都多久了?我没有反悔的意思,赎买什么的,更谈不上,他在温家庄如何,是你们的问题,以前你们不也是管理温家庄的吗?现在也一定可以管好的,我相信你们的能力。”
温润这话说的,软刀子扎进去,还使劲儿捅了捅。
没办法,他就是要表态,表明白态度,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立场,是什么样,坚定地立场!
“你就不能回去吗?”温村长不高兴的道:“那里也是你长大的地方,你也不想看到它,声名狼藉吧?”
何况那些人的手段,他们是见识过了。
当然,也领教过了。
抡起这胡搅蛮缠,他们是比不得那些家伙的,而且还被人倒打一把。
一群人在温家庄,其实一开始他们也是打定主意,好好相处的,毕竟日后要在这里落脚,可是温家庄的人极其排外,又霸占他们的房子和土地不归还,那青皮头子岂能善罢甘休?闹起来他们谁都不怕,所以闹腾的整个温家庄不得安宁。
“我回去干什么呢?房子土地都不是我的了。”温润显摆了一下:“我在莲花坳,有这样的宅子,还有五百亩水田,租赁出去也能吃点租子,甚至还有盈余,何况这里的劳役和赋税,都挂在了我的名下,每年什么都不用做,大把的银钱入账,又有粮食,不愁吃穿,更有一群好孩子,让我来教育,日子过得很好。”
回去?回去做什么?被他们气死吗?
他是傻了才会回去呢!
温族长不仅放了狠话:“你买卖家产的时候,没有通过村里,买卖,恐怕不成立,要不我们就掰扯掰扯,乡老里,我还有点面子。”
他这是威胁温润,温族长当了一辈子的族长,这次也是被逼狠了,才会这么说,同时,他也是打算这么做。
“乡老?就算是县令大人,也无权过问本老爷的私事。”温润却淡定的道:“要过问我的事情,首先你得上衙门,正堂递交状纸,当然,衙门受理了你的状纸,也得看本老爷的心情,心情好就去看看什么事儿,心情不好就遣下人去训斥一顿,无稽之谈尔。”
这就是举人老爷的特权之一。
一提起衙门,在座的三位,脸色都是不好看的,只有温润依然如故,甚至还吃了一个元宝红枣糕。
作者闲话:
这事儿吧,灵感来自江湖遇到的一个事情,当时的情况,真的很气人,不谈也罢!
无奈的办法
这个时代的衙门不好进,如果要告状的话,需要经由大门二门三门的人传到大堂上,倘若不打点一二,很可能状纸都到不了主官的手上,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此乃恶胥贪吏作祟,败坏吏治,莫怪时人说“衙门大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要不然,元刀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家底,能租房子开铺子,全家人都过的小康生活。
不过此事有好有坏,虽然有些治理糊涂,但同时也将一些无理取闹的人拦了下来。
申明亭和旌善亭就是做这个用的,先由乡老们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要是他们处理不了,再由衙门接手。
这能让衙门少很多事儿,也能让很多人,少走点弯路。
温村长跟温族长之所以想在申明亭那里解决问题,是因为温族长是申明亭里九位乡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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