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宏就急得脸色都白了,穆三娘立时又回到原位坐下,旁边的洪广义连忙扶住施宏,又将手上还端着的碗递到施宏面前。
施宏:咕咚!
吞了吞口水,饿极了的人,在面对食物的时候,管你是秀才还是乞丐,不都得一样的被一个“吃”字占据么?
一刻钟后,施宏吃饱了喝足了,而程灵也终于通过他,又对这个世界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前面程灵只知道,自身所处的这个国家叫齐国,至于齐国有多大,周边又是个什么情况,她却是两眼一抹黑。
底层小民,信息渠道有限,只能看到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和重复枯燥的劳碌一生。
施宏却知道:“自前朝大秦分裂以来,天下群雄割据,连年征战不休。如今北方的大魏是好不容易一统了,咱们南方,齐国、蜀国、陈国,却根本无法出现共主。”
程灵听得微微挑眉。
原来这个世界以神川分割南北,北方魏国统一五胡,南方的齐、蜀、陈却是相互对立,已有八十年之久。
而他们如今的这位齐国国君,别看他已经在位十一年,但实实在在的,他却是个儿皇帝!
齐国君两岁登位,登基时还是个只会吃喝拉撒的奶娃娃,他十一年过去后,虚岁也才十三。
而底下的辅政大臣,光是宰辅,就已经换了三轮了!
至于真正把持朝政的是何人?
施宏十分小心地说道:“咱们上头,有三片天。陛下是一重天,太后娘娘是第二重天,九千岁米公公是第三重天。”
但要说这三重天究竟谁更厉害,是哪个压住了哪个,施宏就无法知道了。
他虽读了书,跟着老师和同窗学了不少东西,但说来说去也只是乡绅家的秀才,顶层朝局的事,许多朝廷官员都弄不明白,又何况是他施宏?
对了,没错,施宏是卢县有名有号的乡绅家庭出身,与洪广义,程灵等人其实都不同。
当然,像他这样的,也不能说是豪门。
或许在本乡本土的县级势力里,他家算得上是豪绅了,但实际上真要放到整个天下来看,施家这种级别的,也只不过是寒门中的小地主人家。
至于像程灵他们这样的,那根本就连寒门都够不上!
说起了寒门与世家,程灵又觉得,齐国有一个现象非常有意思。
现实已然很苦,何妨加点糖
程灵不免思量:小小的一个齐国,既没有大一统,又政权混乱,可它居然有科举!
如果是世家把持的天下,又怎么可能允许这个国家出现科举呢?
但这个问题不好直接问,程灵于是就旁敲侧击地感慨了一下:“不论如何,施兄有功名在身,过了这一个坎,会有好前程的。”
不料施宏却苦笑道:“不瞒程兄,中秀才后,施某也曾想过谋官。可惜,哪怕是捐出大量钱帛,竟也谋官无门。”
原来,齐国的科举制度并不完善,目前能考的,只有童生和秀才这两个等级。童生不算真的功名,秀才才是。
至于秀才再往上是什么?
没有了,不知道。
施宏也是上升无路,得一个秀才的名号后,乡邻倒是对他客气几分,但要再进一步,却是千难万难。
所以,文字和知识,基本上也都是掌握在上层的士族手中。
要不然之前程灵在金爷面前随口引用了一段诗句,金爷对她的态度怎么瞬间就变了呢?
在这个世界,人是真的被分成三六九等的,这不是自由平等的未来,这是残酷的封建社会!
从这里看来的话,原主的父亲程铭能够读书,还能够获得童生的资格,是真的很不容易了。
要么是他天生特异突出,格外聪颖,要么就是程家这里还有什么程灵不知道的根底存在。
不过关于这方面,原主是没什么记忆的,程灵决定以后有机会了再问问穆三娘。
施宏又说了一些有关科举的事,似有伤感道:“二十年前,先帝初登基时,便主张要效仿北魏,以科举取仕,开天下寒门之路。为国选取人才,以壮大国力。”
“可惜,先帝英年早逝,除了早期有几位卓越的人物以秀才之身选入官场,到如今,取仕之路……呵,总归没咱们寒门什么事儿!”
他闭口不再谈科举的事,转而说起了占据卢县的那队乱军。
先前洪广义说不知道那是什么人物什么来历,施宏却居然知道一些。
他低声道:“当今陛下有两位皇叔,一位在南安,被封为临海王,一位在绍陵,被封为湘西王。两王对于幼主临国之事,早有不满,如今金水河大汛,临海王……”
说到这里,施宏顿了顿,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
洪广义却早已听得眼眶通红,这时只催促道:“施兄,原来你竟然知道那些畜生的来历!你早先为何不与我说?他们!他们是不是临海王的军队?”
施宏跟洪广义具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