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以为体弱的人只怕冷,其实不止怕冷,还怕热,冬天比人畏寒,夏天别人都没热,她又开始虚起来,实在让人好气又好笑。
就这样,也没妨碍了她在女孩子堆里立威。
她坐下,早茶刚好摆了上来,女孩子们都坐下饮茶,也有会见风使舵的,或是精明上进的,就上来给她贺喜了,都叫娴月姐姐,说着恭喜。娴月也都淡淡的,遇上可拉拢的,就多说两句。
等茶过三巡,夫人都走了,果子也上来,她就发话了。
小花厅里女孩子们成群围坐着,也有几十号人,她就敢这样旁若无人地站起来,桃染也得力,立刻道:“各位小姐,我家小姐有话要说,都静一静,多谢了。”
桃染跋扈,娴月反而谦逊起来,道:“倒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我且说说,各位也听着罢了。”
“花信宴过完今天,就彻底结束了。
但花信宴虽完了,大家的人生却没完,虽说大家各奔前程,但毕竟都在京城,也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止科举有同门,咱们也是同一年花信宴出来,以后京中三节六礼,婚丧嫁娶,有的是见面的日子。
你们要做夫人,我也要做夫人,你们也想想,以后和我相见的时候,该用什么样的面目才是。
别到时候欺负了我的人,又来跟我笑面相迎,那我可就要对不住了。”
一句话说得荀文绮的跟班几乎散了伙,只剩几个还没定亲,或是铁了心跟荀文绮搞好关系的跟着她在混了。连想巴结文郡主的都不敢太亲近荀文绮——文郡主已经是快八十的人了,风烛残年,说去就去,贺家未来的女主人,是她娄娴月。
谁敢这时候还和她结仇?别说卿云了,连蔡婳她们都不太敢动了。
没看见娄娴月一来,老太妃身边的魏嬷嬷亲自来请,拿了宁馨丸说是给小姐养身子,这就算了,十分亲昵地把娴月看了又看,说着“小姐近来清减了,好在已经大好了,再养养就好了”,三催四请,要娴月去老太妃那里喝茶,对卿云也是笑容满面,说:“两姐妹一起去呀,娘娘最喜欢这样姐妹整整齐齐亲亲热热的,见到就开心……”
娴月刚提了句“三姐妹不是更开心”,被卿云连忙在袖子里拉了两下,总算拦住了。
魏嬷嬷也知道她仍然记恨老太妃当初训斥凌霜的事,但贺云章是老太妃着意要拉拢的,魏嬷嬷也只能笑道:“不着急不着急,小姐刚大好了,开心玩一场,等晚间再和娘娘一起用饭,也是好的。”
魏嬷嬷一走,卿云就忍不住教娴月,她到底是姐姐,虽然吵架时嘴笨,只能单方面挨骂。
但平时教训起妹妹来还是很有威严的,皱着眉头道:“你还是要收敛一点,别说现在还没定亲,就是以后做了新妇,和长辈相处,也要处处留心,时时在意,才是长久之道……”
“怎么,我不留心在意又如何,让贺云章来退亲嘛。”娴月摇着扇子懒洋洋回道。
她是聪明人,也知道退亲这两个字不该说,果然卿云就不说话了,还当她是故意顶自己一下的,卿云脾气好,倒不生气,只是无奈地笑笑没说话了。
她这好脾气,有时候也真让人心软。
娴月摇了一会扇子,才忽然淡淡道:“我这次病了一场,反而更懂得凌霜了。
从来只有新妇讨好长辈的,无非是想以后日子好过罢了。怎么我这里的规矩就不能倒过来呢?
这事就好比挑担子,谁在乎,谁自然更用力,人生苦短,难得一场,我不开开心心活着,还去曲意逢迎,不是浪费了么?”
卿云想想,倒也有道理。想了想,主动伸出手来,放在了娴月的手上。
“你放心,像娘说的,无论如何,我们姐妹总归是互相支撑的。这担子我们互相帮着挑。你病刚好,还出来帮我干什么?
多虑伤身,你只管开开心心,夫人们那里有我呢。”
“还等你呢,被荀文绮那样下套,你保住自己就差不多了。”娴月这时候偏要开玩笑。
卿云也无奈笑了,好在娴月虽然说她,手却是一直没有抽回去的。
用过早茶,吃过点心,小姐们便要随夫人上山了,说是山寺里预备了素斋。
娴月病刚好,却执意要上山寺去,卿云有点讶异,知道娴月是不信这些神佛的,只当她是病了一场后怕了,也就安排了软轿,让月香再三嘱咐了轿夫,和蔡婳前后轿陪着她上山了。
上了山,娄二奶奶非让她去陪着打牌,卿云只得放下娴月这边去看牌了。
看了一会儿,出来在外面回廊上看一下天色,已经快中午了。
山中树色青翠,天色澄明,十分幽静,连鸟雀也都藏在枝叶后面不作声,卿云正感慨这里安静时,只见山道之上,亭亭如盖的树荫中,忽然有鸟雀成群飞起,不知道是谁,匆匆上山,惊了山中鸟。
卿云在夫人面前应景,娴月却懒洋洋在廊下晒太阳,景家夫人唯恐伺候得她不周全,一点功夫来询问了三次了,单独清出一个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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