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娴月懒洋洋道。
“要说的可多了,小姐昨晚是不在,不然可有得笑话看了,三奶奶真是笑死我了,冯朝恩怎么样,当朝四品大员呢,屁滚尿流地过来还药,三奶奶还嘴硬呢,没想到她哥哥全招了,老祖宗也气死了,亲戚这样丢人,不知道回头怎么整治三奶奶呢,说是管家的钥匙已经收回去了,娄三奶奶心气也全散了,人都木木的。也是该的,谁让她要偷小姐的药来着……”
她也是身体好,精神好,累了一夜,还不困,还能笑嘻嘻给娴月讲笑话。
“可惜小姐当时不在,看不见,全给二奶奶赚了,多威风啊,三奶奶人蔫了不说,冯朝恩还给她赔礼呢,左一个‘二奶奶’又一个‘大家亲戚’,就想她帮着说好话。
连老祖宗都低头了,这样风光,不是贺大人看我们小姐面子?她还好意思骂贺大人和小姐呢……”
“我看你的腿是真不想要了。”娴月把眼睛睁了睁,道。
“我才不怕,横竖有小姐护着我呢。”桃染道。
其实她这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也是知道娴月爱听。
她知道自家小姐虽然体弱,确实最爱热闹,爱风光,最喜鲜妍明媚,锦绣繁华的,偏偏生了这个身体,错过多少热闹。
“小姐快养好身体,等大好了,吃了那个回春丸,一发把病根去了,以后多少热闹多少风光,想想我都替小姐开心呢……”桃染嘴甜得很。
“谁知道灵不灵验呢。”娴月淡淡道。
越是在乎,越要显得不在乎,都说她心思重,也确实是重,不然也不会走到今天。
“对了。
贺大人究竟写了什么,把冯朝恩吓成那样,刚才夫人在,我都没看到……”桃染又想起来:“真神气啊,怪不得三小姐说想考科举,要做官呢,做大官真是好啊,一句话,别人就连夜屁滚尿流来谢罪……”
娴月懒得理她,道:“匣子不是在那,你自己看去。”
桃染立刻翻身爬起来,打开那药匣子,把丸药连同包着的厚油纸拿出来看。
纸倒寻常,虽然是宫里的纹样,传说中能治先天不足,病入膏肓也救得回来的回春丸,也不过三两重,轻轻地放在手中。
但真正吓退冯朝恩的,还是那油纸封上写着的字。
“还是贺大人厉害,写个骑缝的字,又盖了印泥,冯朝恩拆都不敢拆了。”桃染笑着,把那字对着光道:“我来看看,写的什么,‘娄四小姐亲启,贺云章敬上’。
对了,一说四小姐,就都知道是按族中来排了,除了小姐你还有谁呢,盖的这印是什么,贺仲卿印,这是贺大人的私印吗?下面是什么。”
娴月懒洋洋躺着,唇边勾起一个笑容来。
都知道她好风光,爱热闹,喜荣华,她也确实是,而且丝毫不吝啬于承认。
这有什么,她就是要做连城锦,哪怕是短暂的一生,也要鲜花锦簇,烈火烹油。
哪里只是凌霜喜欢呢,就连她,触摸到这巨大的权力,哪怕只是窥到一角,也心神驰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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