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三奶奶骂娄三爷,也是骂“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可见是男子的劣根性,赵侯爷的姨娘也不少,凌霜那天说的内宅斗姨娘庶子,赵夫人没少被刺中。
这也没什么,京中的夫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哪个老爷没有三妻四妾呢。
人性是经不起试的,既然要试,就想到这结果。
但这感觉还是像冬天吃了一晚肥油,那东西腻在心头,简直是一阵阵翻腾上来。
她看着还在神态自若饮茶的赵景,他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雁,你和月香退下去,我还有事要问赵少爷。”卿云听见自己的声音道。
赵景还当她有别的事,笑道:“还有什么事,要这么慎重?”
卿云没有看他,而是将手放在桌案上,她的手指似乎在细微地发着抖。
“你调戏过娴月,是不是?”
她只问了这一句,就让赵景顿时弹了起来。
“谁跟你说的,青天白日,这样造谣……是不是她自己……”
“那日你送我马车回府,你身上的胭脂香味,满京城只有娴月有。”她平静地看着赵景,眼神如同湖水:“这里没有别人,争辩的话,也可以不必说了。”
赵景立刻把这话当成示好,既然屏退下人,显然是顾忌脸面,是想私下解决,可能不是兴师问罪,只是问一句而已。
娘对爹也不过是这样,说的是“娶了人进来,我不恼,只是不该在外面偷偷摸摸,一则老爷身体要紧,二是门户不严,取祸之端,三是让人听见,怎么想我?”
她们这些世家小姐,都不是会像那些市井泼妇一样闹得大家难看的。
正因为明白这点,所以赵景的神色只是有一瞬间的尴尬,但很快又回到那种漫不经心的神色来:“哪里,我只是开玩笑而已。
或许有什么误会吧,再说了,她那样的人,我最多也不过是玩玩……”
卿云的眼神顿时一冷,赵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戛然而止。
他自己都没发现过,卿云竟然也有这样冷的眼神,仿佛不是为了争风吃醋在质问自己,而是在审判自己一般,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他本能地有点恼怒,但这份气却有点发不出来,这哪里像未婚妻子的眼神,简直是在学堂里不学无术之后,被先生看烂泥一般的眼神。
“不是我先……”
“太妃娘娘那边还等着我们说话呢,赵公子请回吧。”
卿云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下了逐客令。
赵景向来在赵家是众星捧月,放在花信宴上,也是王孙里极优秀的,被人追捧。
哪里这样被人厌弃过,他等到走出门来,卿云的那个眼神还在他眼前萦绕。
“爷……”永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他见了娄大小姐一面,该心情极好才对,还想上来凑趣,道:“爷,听说太妃娘娘特别喜欢少夫人,夸赞了一天,还说婚礼要来给少夫人铺床呢。”
赵景脸上却乌云密布。
“什么少夫人。”
他只说了这一句,永安是会看脸色的,立刻不敢说话了。
什么少夫人,什么老太妃铺床?
她娄家五品小官,母亲还是商家女出生,和老太妃能有什么瓜葛,不过是因为昨晚她妹妹发疯时她说了两句好话,老太妃嘉奖她也是为了给众人看而已,还以为真是多喜欢她呢。
她娄卿云不过多读了几句书,装得高贵无比,竟然还审判起自己来了。
赵景到底是王孙,这点城府还是有的,毕竟涉及老太妃,一切褒贬只是放在心里罢了,虽然心中大怒,等到了前院,见了男子们,还是竭力面色如常,应酬交际起来了。
卿云这边却自从他走了之后,一直坐在座位上没动。
小雁早不敢过来了,也只有月香了,敢怯怯地过来叫:“小姐……”
她担心卿云真因为这事和赵景离心,刚要解劝,卿云却忽然站了起来。
她像是胸口憋闷,跌跌撞撞走几步,出了门,走到后廊上,扶住廊柱,重重舒了几口气,这才感觉那腻在胸口的东西好了点。
已经是下午了,夕阳已经有了夏意,树影在长廊上拖着,飞鸟都在回家了。
娘不会肯的,婚事三媒六聘齐全,三书六礼只差成婚,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是娄家人想也不敢想的婚事,与侯府结成亲眷,守望相助……老太君,娘,月香,多少人的期望……
她以后要跟赵景渡过一生了,光是想想都觉得恐怖,她揪住了衣领,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娘说,年轻王孙,心猿意马,是寻常事,她也知道是常事,甚至是可以利用的。娘不是常说吗?
当年云姨美得京城闻名,连带着她几个庶出的妹妹都嫁得很好,一家子亲眷,又不会出什么事……
但赵景的笑她却始终无法忘却,那是她的妹妹,从小看着长大的娴月,卿云曾决心要保护她和凌霜,她还记得娴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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