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被老太妃这样点出来,满堂目光聚集,多少艳慕嫉妒和刮目相看的眼神,简直比下了一场金雨还开心。
到底是秦家的底蕴,想当初,她连上赵夫人的牌桌都花费了多少功夫,如今和秦家的亲事才刚刚议定,连老太妃都点名叫她,真是鸡犬升天。以后不止二房,只怕整个娄家都要鱼跃龙门了。
秦家在王侯里,实在是独一档的存在,要是问半年前的娄二奶奶,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真是上天垂怜,也是凌霜争气,只怕日后大婚,连官家都要来观礼主婚,那才是娄家祖坟都冒烟的荣耀呢。
娄二奶奶心里比喝了蜜还甜,努力不显出得意来,不紧不慢地穿过众人走过去,坐下来,别人的表情她都不管,着重把娄三奶奶和程夫人的脸用力看了两眼,这才满面笑容地过去对娄老太君道:“我来了,老太君放心,咱们今天太妃娘娘的钱不敢赢,郡主娘娘的还是可以赢点的。”
顿时众人也不管这笑话好不好笑,都笑了,毕竟清河郡主和老太妃都笑了,谁敢不笑呢?
要是凌霜在这,一定要说:“看娘那样子,得意得要飞上天了。”她反正是常年爱拆自己娘的台的。
但娄二奶奶可不敢让凌霜在,她那无法无天的性格,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来。
要知道,定亲的事现在还瞒着她呢,娄二奶奶准备和娴月私下商议,徐徐图之,得慢慢让她接受了。
横竖她和秦翊的感情是没得说的,娄二奶奶之前从听风楼下过,见到秦翊和贺南祯站在一起,未来丈母娘看女婿,自然观感又是不同。
贺南祯虽然风流俊美,但她细看下来,还是秦翊好看,身架脸庞,样样都英俊,比贺南祯挺拔多了。
她还故意叫了一句“秦侯爷”,秦翊见到她,转过身来,倒挺客气,行了个礼,道:“娄伯母。”
他这句话一出来,娄二奶奶就知道,他心里多半是中意的。不然整天和凌霜腻在一起干什么呢?
他对别的女孩子倒是退避三舍的,荀郡主倒想黏着他,却连衣角都碰不到呢。
娄二奶奶心中盘算,还不忘看着牌局,她坐在娄老太君身边,这牌局是哄着老太妃玩的,要是寻常命妇,大概还要提前打点老太妃身边的嬷嬷,能透点暗号什么的。
娄二奶奶何等精明,牌桌上一等高手,六十四张马吊牌,她只看娄老太君一方的牌,堂里牌过三轮,各人手上有什么牌,底里还剩什么牌,她都清清楚楚了。
她猜中老太妃手上单等一张五饼,刚好娄老太君手上一对,明拆肯定会被看出来,虽然众人不说,但也显得太势利了,老太妃心里估计也不喜欢。
所以她先让娄老太君吃碰一张六饼,再摸到一张三饼,三四五成了顺,自然而然,五饼就多出一张,打完听牌。
娄老太君也不用她提醒,自己就打出了那张五饼。
这一炮放出来,老太妃赢了她不说,为的是一色单中,满桌人都要付彩头。
文郡主不服,查了查她的牌路,也看不出什么,只得作罢。
“到底太妃娘娘是贵人,连牌运都在娘娘那边,上来就是个碰头彩,这叫做开门见喜,咱们可还怎么打呢,不是给太妃娘娘送钱么?”娄二奶奶立刻凑趣地说道。
赵夫人虽然没上桌,但看娄二奶奶得了脸,自然也是与有荣焉,见状便插话道:“到底咱们二奶奶小气,太妃娘娘赢你点钱,也是你的福气。
你没看檀香寺进香那些百姓,听说是太妃娘娘供的香,连香灰也要讨回去泡水喝呢,娘娘高福高寿,你就输点钱也是沾沾福气,怎么还这么小气呢。”
众夫人都笑起来,老太妃见她们这样奉承,也不由得笑起来。道:“二奶奶,你放心,不止我开门见喜,我看二奶奶家里,很快也要开门见喜了呢。
到时候赢的钱,我就当礼金送过去了,少不了你的。”
一句话说得娄二奶奶心花怒放,立刻就要行礼谢恩,众夫人更是贺喜不迭,连清河郡主脸上也露出微微笑容来,场面十分热闹。
牌局于是继续打下去,满堂人都凑趣,也算开心,只有两人心里如滚油煎,程夫人是不用说的,自从凌霜和程筠的事后,程家和娄家是彻底撕破了脸的。
她满心以为经过程筠把那些话传出去之后,娄凌霜是彻底没人要了,到时候程筠高中进士,娶个家境好的世家小姐,那才叫争了一口恶气呢。
谁知道石破天惊,原本让夫人们提到都摇头的娄凌霜,竟然一跃成为了文远侯府的未来夫人,简直是天上地下。
芍药宴三天下来,娄二奶奶的地位是一天天水涨船高,到今天,竟然连老太妃都佐证了这消息。
这样下去,别说程筠中进士,就是中个状元,又怎么能和文远侯府这样出入宫廷的世家抗衡呢?
程夫人整个人如同被放在火上烤,又是惧,又是悔,悔的是当初不该和娄家彻底撕破脸来,怕的是娄二奶奶秋后算账,到时候程家父子的前程,都是危如累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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